污,干净的白玉兰早已染成了红色。
“这不是流萤,这不是。”流照君失神地摇摇头,满脸苍白,倒退数步。
“她是流萤。”云红强忍着悲痛,轻轻缕了一下女尸的鬓角,让这尸体看起来体面一些。
众姑娘们眼中都有泪光,但谁都没有哭出声。在青楼,连哭都不可以,只能笑。
“流……”匆匆赶到的疏楼龙宿和靖沧浪本来只注意到流照君,但一看现场,顿时都噤声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堪的死法。
太史侯本来也是气势汹汹,但到来的瞬间,也吃惊非常,顿住脚步,不出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接这种生意!”流照君突然反应了过来,红着双目瞪着老鸨,揪住她的衣领。
疏楼龙宿见流照君有些情绪失控,赶紧和靖沧浪一起拉开他,老鸨哆哆嗦嗦地跪坐在地上,哭得泪水纵横,糊化了脸上的妆容:“大爷,我也不敢不接啊。青楼本就是卖的,能赚钱怎么能不接?再说了,流萤也是同意的。”
“流萤是同意的。”云红点头赞同老鸨的话,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泪水,“那是名暴虐的主儿,可是,是林家的嫡幼子啊。”
林家,流照君想起来了,那是流萤的心上人的妻家。
“流萤姐姐是为了再看一眼,哪怕机会很少,也不可能,再看一眼那个人啊。”一个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泪水滴在地上,无声,很快就被地上的地毯吸收了,不见一丝痕迹。
流照君回头再次看向地上的竹席,血迹已经和地上红色的地毯融合,分不清楚哪里是鲜红的花朵,哪里是流下的血水。
这栋百花楼中的艳红,都是姑娘们的血染就的,否则怎么会这么艳,这么美?
流照君木然地看着女尸,缓缓蹲下,扯了扯白玉簪,但没有扯离分毫。
“骗子,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了吗?不是说不再看重情了吗?那为什么还要接下这单。”
“公子,这……姑娘们还赎吗?”老鸨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你眼中,这些姑娘们就是银子吗?”流照君愤怒地等着老鸨,恨不能撕了她,但这有什么用?人家不过是在做生意而已,而且流萤也回不来了。
姬云裳指着那堆财宝:“拿上这些,滚!”一声尖叫,带着愤怒,让老鸨抖了几抖。
老鸨赶紧用大大的布包包住这些财宝,一溜烟就跑了,她是万万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
“呜呜呜……”在老鸨跑后,姑娘们终于敢哭出声了,一个个抱着彼此哭倒在地上。
“你们好好安葬了流萤。”流照君将身上所有的金全部拿了出来,姬云裳也同样,“你们先住在这里,过两天我再来看看你们。”
“嗯,我等你回来再将流萤下葬。”云红点点头,一看其余三人就知道是来捉流照君和姬云裳的。
太史侯这次没有发什么火,直接领着四个人回到学海,也没说什么责罚处置。
靖沧浪和疏楼龙宿此时也管不了当初是什么心思了,都有点担心流照君现在的状态,姬云裳也不是很好。
两个堪称从未见过世间残忍一面的人都神思恍惚,一下子就见到这种惨不忍睹的死亡,都不能反应过来,姬云裳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姬云霓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照顾发烧的姬云裳已经让她手忙脚乱,流照君一直不上课,在湖边一发呆就是一天,也幸好有靖沧浪一直陪着,不怕发生什么事情。
在第三天,流照君在自己的书房中,重新翻出那卷画,画上的美人依旧慵懒侧睡,安静闲适。
靖沧浪看了一眼:“是,那位姑娘。”是个很美的姑娘,虽然他不曾见过,也不曾相处过,但通过画,还是知道这是个温柔的姑娘。
流照君点点头,那红色的衣裙在他的眼中,再一次变成了满身的伤痕血污,那天的满身鲜血,就像流萤平日里的华丽红舞裙,绚烂,又死气。
闭上眼,将画轴卷起,流照君对靖沧浪说:“走,我们出学海。”
靖沧浪没有拒绝,一直默默跟在流照君身后。
再次来到百花楼,却是见到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围着,言语下流。
“你们嘛,卖了一次,终身就是卖的,别以为有人赎了你们,你们就干净了。来,要想吃顿肉,陪大爷我乐呵乐呵。”
“她比你们都干净!”流照君咬牙切齿,手一翻,青玉流在手,可身边靖沧浪动作更快,直接就冲出去,把所有的流氓们都打趴下去,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哀鸿一片。
“滚!”靖沧浪难得生气地说了脏话,那群人哀叫着跑了,跑不了的也爬走了。
“你来了。”云红此时是百花楼众姑娘之首,对流照君笑了笑,“我们已经把流萤梳妆齐整,准备今天下葬了。”
“那个人呢?”
云红自然知道流照君问的是谁,摇了摇头:“他还没……”
还没说完,一名形容狼狈的男人踉跄地冲了进来:“小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