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说大人您行贿!让您赶紧回衙门配合审查。”
“啊?”牧青远这才停了炭笔,“我行贿?行谁的贿啊?”
“那个景州知府朱虬,这来人说您给了他二十两碳资银子。”
牧青远觉得自己有点没听清:“多少?我给他多少?二十两?”他一下乐了,“就二十两我还真给的出手,你说我这人怎么这么抠门啊?”
“哎呦我的知县大人!您还给这乐呢?”孟冠真是急死了,夺了牧青远手里的簿子和笔,“巡按的人还在衙门里等着呢,您乐完了赶紧去招呼人去吧。”
牧青远真是不怎么急,也没把这事当回事,边乐边往山下走,走前还不忘嘱咐孟冠:“石料的钱你可别给我记混了,记混了我拿你是问。”
炭资银子确确实实是二十两,还是绸琼的官银,银子下面印着绸琼的戳,放在一个小匣子里,匣子里还有封信,上面极尽吹捧,末尾落着牧山姿的款。
人证乃是朱虬,物证也实打实,牧青远一回去就被利落的收了监,衙役王郊偷偷去牢里看牧青远:“令尹大人,等这巡按的人走了,我就放您出来。大人,您真给那景州知府行贿了啊?”
“行个屁的贿,咱们县修路的石料钱都凑不够,哪来的闲钱行贿,”牧青远抱着新换了热水汤婆子坐在自家衙役的牢里,觉得事情可笑的很,“再说真行贿我就行二十两?我还真能拿得出手。”
王郊看牢狱阴冷,给牧青远拿了床被子过来:“我看是朱虬那老儿看大人揭发他与盗贼勾结,故意陷害的大人。”
牧青远披着被子,怀里抱着汤婆子:“王郊你给孟主簿传个话,让他把咱们银曹里的人挨个查问。那银子我看了,确实是官银的成色,后面也有绸琼的铭文,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帮忙铸的。”
“知道了。”王郊怕牧青远冻着,恨不得再搬个炭盆来,“大人您受累,先在这凑合一天吧。”
琪国向来是重典治吏,贪污与行贿者并罚,行贿五十两以上罢黜官职查抄家产,百两之上者除却查抄家产还要秋后问斩,像牧青远这样的,一向是先关在任职地的牢狱中,等着上面下来处罚再看如何发落。
牧青远知县当的得人心,现在到了牢里待遇也不错,单人间住着,还有厚被子盖,就是手里没书无聊的很,就折了根茅草在地上练字,正练着得知消息的江柳来了。
江柳刚巡街回来,肩上还落着雪:“小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牧青远坐在地上抬头:“没什么大事,景州的知府不知道怎么有了绸琼二十两官银,说是我给的炭资银子,最多也就是罚个半年一年的俸禄。我在这牢里住几天,正好落得清静,你别和小乙那孩子说,就说我忙染料的事,在山上寨子里住两日。”
江柳答应下来,又说:“小少爷,现在衙门口又来了人,说是芍阳来的,身上有陛下口谕,要见您本人才能说。”
牧青远觉得自己在牢里时需要他出去办的事倒多了起来,他看着自己处境摊了摊手:“巡按的人吏还没走,我也出不去,你让他进来说吧。”
祖重南没想到自己终于身子轻些愿意起床出门见这位知县时,这位知县居然进了牢狱,他在县衙的大堂等了一会儿,跟着引路的人往那知县在的地方走,边走心里边嘀咕这状元郎一上任就卷到贪墨的事里,陛下可能所托非人。
牧青远抱着汤婆子正想着能有什么事需要陛下从京城派人来传旨,从外面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元苔小子么?你怎么大老远从松阳跑到这来犯事了?”
引路的江柳不知所云,指着牧青远对祖重南说:“大人,这就是绸琼的知县了。”
牧青远穿的确实是知县的官服,祖重南一捋胡子瞪着眼仔细看他:“嗯?这状元郎和我那学生元苔长得倒是一模一样。”
江柳心里想着这京城来的大人怎么这么不着调,退下了。
牧青远没想到故人重逢居然是这种情形,有些尴尬:“祖公,确实是我。元苔是我在松阳时的化名。”他把手里的汤婆子隔着狱栅间隙往祖重南那递,“外面风雪大,祖公你先暖暖手。”
祖重南接了汤婆子,看着牧青远赔笑的脸吹胡子瞪眼:“连自己的老师都骗,目无尊长!你这知县是怎么当的?就这么当进了牢房里!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学生还不败坏你老师我的名声!”
一提起来这二十两银子引发的牢狱之灾牧青远就一阵心梗,对这事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因为太过可笑,说也不知要从哪开头,憋了半天只说:“祖公,那说是我写的行贿的信中的‘之’字,和我平日写的根本不是一个写法……”
祖重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上任就在这官场上惹上了事端,是行贿还是受贿?绸琼这弹丸之地也不像有人行贿的样子。”
“说我给治所的知府塞了炭资,二十两白银,”牧青远手比了个二,“就二十两,应该不怎么碍事。”
“多少?二十两?你还真拿得出手。”祖重南嗤了一声,他敲了敲牢门上的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