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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庄这两日心和眼睛老是跑出去,他总觉得每一个从门前过路的人都像云眠。
每次不经意的抬头望过去,却总是失望。
不想他来,害怕他来,又害怕他不来。
他想知道云眠为什么不记得他,想知道他和段宜荣是不是好了,是不是,好在一张床上了。
可是他又不想知道云眠和段宜荣有多好。
人性就像一个矛盾体,这会儿都集中在他身上。
见过一次心里的口就收不住,可是他明知道...他的离开本就是为了成全。
隔了10天,云眠又来了。爸爸教他了,要他问这个桩子朋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朋友间不能占便宜。
他收了一束花,只送几个糖,这样不好。
陆云庄在对账,昨天打拳打到一半昏了过去,是割除腺体的后遗症,他被扔在两张拼起来的破椅子上,也没人管他,醒过来醒不过来,都是他自己的事。
本该得的5000块钱打了水漂,到这会他脑袋还昏沉沉的,只能坐着对对账。
忽然鼻子里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抬头,就看见云眠笑盈盈的站在他门前。
“桩子!”
陆云庄脸上一红,“不是让你别来了。”这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云眠走近瞧他,他脸上又多了好多伤口,鼻梁上也有。
陆云庄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他移开眼神。
“爸爸说,我收了你的花,花值钱,我给你的糖,不值多少钱,让我问你喜欢什么。”
陆云庄神色不变,“你跟你爸爸怎么说的?说我名字了吗?”
云眠点头,“说你是桩子啊。”
陆云庄眼里晦暗不明的,“你回去吧,花是我主动送你的,不要你给我什么,况且你已经给我糖了。”
云眠眼尖的看见桌上摆放了糖,但是有些化了,他不知道陆云庄每晚得放一颗糖在胸前才睡得着,是胸口的热量融化了糖。
“你为什么不吃。”云眠问他。
陆云庄记得云眠最喜欢吃糖了,馋的要死。
糖吃多了就不爱吃饭,每次到吃饭时间才吃两口就嚷着饱了。
为此陆云庄“修理”过他好多次,每次在床上云眠都是满口答应以后不多吃糖了,但是下了床就跑去告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不知道段宜荣是不是纵容着他吃糖无度。
一不小心,陆云庄又想远了。
“你喜欢什么呀?”云眠见他老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我喜欢你啊。
陆云庄在心里说道。
“你的糖,我很喜欢,舍不得吃,不是不吃,这些足够了,花儿会再开,所以不值钱,但是你给我糖我能记一辈子。”
当云眠晚上晕晕乎乎翻译给爸爸听的时候,就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他说他的花会开一辈子,我的糖够他吃了。”
第二天陆云庄在出租屋里昏了过去,没有开店。
而白逸航把云眠送到甜品店,跟着司机食指指的方向,走进了那间书店。
书店老板是个40多岁的大叔,白逸航进来不看书看人,当然惹人奇怪了。
老板走过去问他:“有什么事吗?”
白逸航啊了一声,“那个,平时这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老板摇头,“不是,还有我儿子,他也帮我管理这店。”
白逸航“噢”了一声,“那,你儿子在吗?”
老板又摇头,“他进货去了,今天不来。”
白逸航出来时打量了四周,书店旁的两家店铺,一个是开着门的便利店,一个是关着门的花店。
地方倒是挺热闹的,不像他想的这么乱,刚才这老板看上去是挺老实的。
白逸航失望而归,车里的谢听双笑着瞧他,“怎么样?”
“人不在,进货去了,他爸倒是看上去像读书人。”被收保护费也不奇怪。
“得啦,儿子交个朋友,你别这么查东查西的,知道是好人家孩子就行了,他难得有几个朋友。”
白逸航点头,“随他去吧。”
陆云庄倒在出租屋的冰冷水泥地上,丝毫不知道他距离云眠的父亲只有500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