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需要兄长帮忙,但说无妨。”
蓝忘机道:“还未谢过兄长将祭酒室辟给我。此去数月不知归期,若他酒喝完了,兄长便着人给他悄悄送去,免得又半夜翻墙犯禁。”
蓝曦臣轻轻捂嘴,笑道:“魏无羡这个人,着实潇洒浪漫,恣意随性,但又赤子情怀,不失侠义。我还记得当年江枫眠来接他回云梦时,远远听到他在抱怨姑苏蓝氏家规繁琐,难得他居然现在愿意跟你回来,倒是没辜负你多年执着。”
见蓝忘机眉宇间不觉多了一丝温柔,蓝曦臣突然感慨道:“兄长真心为你高兴,总算有一件事未违背我的期望,不像……不像……”蓝曦臣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蓝忘机道:“兄长,逝者已矣。”
蓝曦臣将不适压下,浅浅笑道:“忘机,我当年也和你说过这句话,你记得吗?可向来医者不自医,度人不度己。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既为蓝氏宗主,便由不得我半分任性妄为。何况我还答应过娘亲,一辈子护着你这个弟弟呢。”
蓝忘机道:“忘机自小得兄长爱护,此生之幸。”
蓝曦臣道:“兄长也是人,也有护不住的时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忘机,你要好好的,若有任何难处,千万别闷在心里。”
蓝忘机道:“嗯,兄长亦是。”
蓝忘机从蓝曦臣那里回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树梢,看见魏无羡盘腿坐在院子角落里,背着他不知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他走近一看,魏无羡面前一堆黑黑圆圆的颗粒,不是兔子屎是什么?可是他们的兔子养在云深不知处另一个地方,怎么会有兔子到这里来拉屎。
“魏婴,你在干什么?”
魏无羡回头一见是他,整个人都笑得明亮起来:“啊……你回来了,我都没听见。哦,没什么,一个失败的小阵法。”
蓝忘机把魏无羡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拍了拍后面的杂草:“夜间天凉露重,回屋吧。”
魏无羡边随他进屋边道:“嗯,我刚才去喂了兔子了,它们也太小气了,我骂两下就缩到树洞里再也不出来了。”
“你又捉弄它们了?”
“没有,看你说的。你叔父不是回来了吗?我就是过去给小苹果打个招呼,让它别又在早课的时候瞎嚎,要不然明天就开荤吃驴肉了。”
“无事,思追会照看它。”
“什么?思追明日不跟着你去吗?”
“嗯。”
“那谁跟着你去,修史这么繁琐的事得多找几个细心的孩子。”
“我让叔父另点了人选。”
“也好,今日我看到几个弟子倒是射箭的好苗子,想让思追景仪他们几个跟着一起练箭,万一下次清谈会要比试,姑苏蓝氏也拿得出手。”
蓝忘机试了试水温,帮魏婴把衣服解开:“嗯,随你,只是小心胸口的伤。明日我卯时就出发,你若想多睡一会……。”
魏无羡道:“打住啊,说好了要送你的,而且不是送到山门口,是送到码头,彩、衣、镇、码、头。”他刚要去解蓝忘机的衣服,蓝忘机侧身避过:“你先洗吧,我过会儿。”
魏无羡不满:“干嘛啊,你明天都要走了,一起沐浴也不行吗?”
蓝忘机道:“听话,这是药浴,我不用。”
魏无羡只好进了浴桶,露出一颗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蓝湛:“蓝湛,晚上不要去隔间了好吗?求你了……”
蓝忘机打开桌上温着的药盅,果然一动未动。魏无羡心下一紧,糟了!把药给忘了。他一点一点下蹲,把自己全部没在水里,一会儿就被人拉出来了:“怎么又不喝药!”
“忘了……唉你别生气,我喝我喝,我连洗澡的药水都可以喝了。”
“胡闹……”
“……含光君,你们姑苏什么东西都比外面的苦十倍,真的。好怀念温情啊,她的药可没这么苦,扎扎针还挺舒服,可惜了,她那些医书和论述手稿都烧光了。”
“喝完,我今晚就不去隔间。”
“当真?给我给我,我连碗都能给你吃下去。”
亥时,在魏无羡一口气喝光了姑苏蓝氏秘制的极苦汤药之后,蓝忘机没坚持在隔间睡,两人相拥在被子里和衣而眠。
魏无羡喝完了药很快就沉沉地睡过去了。蓝忘机看着怀里的人,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久久无法入眠,耳边一直环绕着蓝启仁午后的叮嘱。
“忘机,我知你定会主动请缨,但,只我蓝家这一桩便需数月之功,那仙门百家桩桩件件,皆因魏婴而起,若他们都来求,你可都要尽数揽下?”
“忘机责无旁贷。”
“……既如此,便去罢。只是,族史兹重,须克己重礼、严守族规,不可入族门不宿,不可道侣随行,你可知?”
“知。”
“那明日就出发吧,大长老那情形,怕是……你既去暂代他弟子行事,该行的礼,尽的孝,也都一并代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