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杰罗姆,”斯拉格霍恩居然笑了,“周六愿意来鼻涕虫俱乐部玩吗?”
弗莱娅猜想,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定在心里大吐苦水。这一届新生带不动啊。但这又不是弗莱娅的错,所以她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她只是有点心疼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啤酒肚四处对牛弹琴好像有点惨。
弗莱娅决定闭嘴。
拉文克劳把脸扬得更高,他旁边正坐着那个一惊一乍的小怂货,此时也是一副莫名其妙小人得志的样子。“有病吧。”
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盯着小怂货彩虹一般的药剂,眼神居然柔和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麦金农先生?”
小怂货这下倒是没有一惊一乍,“杰罗姆,先生。杰罗姆?麦金农。”
加莉娜地毯一样厚的头发铺在身后,哪里看得见有人抓了她的头发。她把头发全都拨到前面(弗莱娅都酸呆了),这才看见一缕头发十分嚣张地被吸进了桌上的一条裂缝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接下来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魔药课。弗莱娅终于得以和梅拉克说上话,把这个早晨发生的一切用母语酣畅淋漓地骂了一遍。
斯拉格霍恩重重地拍了两下麦金农的肩膀,后者搅拌魔药的手都快了起来。
弗莱娅听了一耳朵的拉文克劳新生的牢骚,语速太快口齿不清让她一下子有点不好消化,不过听着也挺好玩的。她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声,这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加莉娜皱着眉头转过身,对她身后那个滔滔不绝的拉文克劳男生压低声音责怪道,“你能消停一会儿吗?”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啦。话说‘收集’是什么意——”弗莱娅往坩埚里加了点水,一股黑烟升腾上来。
“有病吧……”弗莱娅嘟哝道,“喂,梅拉克,教授这是什么意思啊?”
“冰岛,先生,我是个冰岛人,我叫弗莱娅?马格努森。”弗莱娅立刻抬头挺胸,“我的家族是第一群
弗莱娅今天第十二次骂出“有病”。
疥疮药水,或者说所有魔药好像都跟弗莱娅不太对付;事实上它跟整个班都不太对付。加莉娜把步骤背得滚瓜烂熟,最后搅啊搅搅出来一坨糊糊。梅拉克把原料剁得满桌都是,小半节课都在捡那些剁得形状各异的肉丁。
“当然可以了!”梅拉克把头点得像个拨浪鼓,金棕色的头发飞来飞去。
弗莱娅推翻了几十秒前的决定。
“多管闲事。”拉文克劳小脸一昂,还骄傲起来了。
“哎我跟你说我们拉文克劳的口令可难死我了,我这三天就没答对过,都是学长学姐把我带进去的,我今天大概要卷铺盖出来睡了……那只该死的鹰问的都是些什么嘛!什么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老子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人?昨天还问我宇宙的起源是什么,它一定是在仗着我麻瓜的身份侮辱我的智商,结果我说大爆炸它也不让我进!还有没有人道了?对了,还有一个最奇葩的问题是人死了会去哪儿,我的梅林啊,这种问题你去问灰女士尼克巴罗胖修士嘛!外面画像一大堆问一句会死啊?啊说起灰女士来,她神出鬼没的,一出来就是一副清高的样子,太没意思了……尼克可好玩多了,可惜他不在我们学院!昨天我看见他拎头来着,太劲爆了……话说回来,尼克的全名是什么?我得跟他道个日安……”
“谁抓你头发了?”拉文克劳更加得瑟,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那能不能麻烦您放开我的头发?”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热爱收集家里有权有势的学生,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梅拉克此时终于点起了火,“麦金农估计是家里有钱之类的吧。弗莱娅,你相信我,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麦金农瞪大了眼睛,“当然,当然愿意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啤酒肚站在把魔药做得像七彩斑斓的彩虹一样的小怂货身后,眼神一言难尽。他抬头环视了一下整个教室,正好看到钻到桌子底下捡原料的梅拉克,眼神更加一言难尽了。
“你抢我话干嘛?”弗莱娅翻了个白眼,然后意识到现在最紧要的是加莉娜那缕可怜的头发,于是举起手,“教授,弗利维教授,快来救救加莉娜的头发!”
“你的朋友也可以来。”斯拉格霍恩看向弗莱娅,“小姐,你是从——”
***
弗利维教授和颜悦色地过来了,“啊,你们级长没跟你们说过魔咒教室的课桌会吞头发吗?”说着,他挥舞魔杖,加莉娜的头发重获自由。
结果斯拉格霍恩居然还真来拍梅拉克的肩膀了。“啊,梅拉克!科普蒂斯最近怎么样?”
“替我跟他问个好!周六你要是有空也过来,怎么样?”
“我爸爸很好,他一直挂念您呢!”梅拉克一脸的春风得意,弗莱娅目瞪口呆。她有点意识到鼻涕虫俱乐部是个什么地方了,并且因为斯拉格霍恩不认识自己而有点酸。
她后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你们女生就是矫情,剪了不就好了……”小怂货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