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雷古勒斯愤怒又悲哀的眼光,忽然失去了勇气。
“总该有人开头的。”曼卡利南微笑着倾身。
斐克达闭了闭眼睛,把手交给曼卡利南。她其实不是很擅长跳舞,不过曼卡利南似乎舞技高超,居然没让她踩到他的脚。
很快,脸色并不太好的伯斯德夫妇也走进了舞池,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也加入了跳舞的队伍。场外也有很多人:埃文在东张西望,似乎在等谁;雷古勒斯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加特丽亚?罗尔还在给人宣传西诺苏拉怀胎七月的幸福时光;穆利菲恩?弗林特正在陪他的妻子和四岁的儿子说笑,眼睛时不时向舞池瞟过来。
斐克达看得多了,有点发晕。如果现在她是在和雷古勒斯跳舞,那么她就可以放心地把头靠到他肩膀上去。曼卡利南十分绅士地和斐克达保持着礼节性的距离,后者也只能紧紧绷着身体。
“罗齐尔小姐,你不介意在跳舞时说话吧?”
“啊?不介意的。”事实上,斐克达以前和雷古勒斯跳舞时经常说话
曼卡利南轻笑了一下。“那就好。看着伯斯德那副样子,真的挺搞笑的。”
斐克达附和地微微笑了一下,“同感。不过……这样的政治联姻应该也算是你情我愿的吧?”
“那是自然,”曼卡利南眨了眨眼睛,“伯斯德娶不到想娶的人,就自暴自弃去娶那个刺儿头亚克斯利了。哎吖,我本来以为——”曼卡利南似乎想大笑,却憋住了,“我以为他会退而求其次,把加特丽亚?罗尔娶回家呢。特拉弗斯是不可能答应他的,阿扎莉亚?威尔克斯也还凑合……谁知道伯斯德吃错了什么药,还要跑到北边去找个爱好打狼的妻子。”
斐克达从曼卡利南的话里隐约分析出了一些信息。“克拉兹?伯斯德有喜欢的人?”
“你不知道?”曼卡利南有些讶异,“不过也是,这种丢脸的事情西尔玛怎么会跟你们讲。当初还是她看不上西诺苏拉?罗尔呢,后来罗尔就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结婚了,后悔也来不及。”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斐克达想象出了又一段纯血家族间的密辛。她不禁琢磨,纯血家族中这样被生生拆散的有情人有多少呢?
“你莫非是在联想你自己?”曼卡利南咧开嘴的表情像极了卡佩拉,“罗齐尔小姐,我劝你不要这样。”
“谢谢你的提醒,诺特先生。”斐克达没忍住又向雷古勒斯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嘭。
幻影显形的卡佩拉狼狈地出现在帐篷外的地上。她没有估算好距离,直接砸在了帐篷上面。
一时间音乐停止了,舞蹈停止了,所有的推杯换盏停止了,就连克拉兹和奥娃的严肃表情都变化了。卡佩拉气喘吁吁地爬起来,颤抖的手拿出魔杖修复好了帐篷,然后抱歉的笑容绽放在她憔悴的脸上。她风尘仆仆地赶来,还未换上礼服。
“抱歉,你们继续。”
曼卡利南开始拨开人群往外走,斐克达提起裙子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跟着他一起向外面走去。另一边,埃文早已冲了出去。
卡佩拉站在雨夜里头,站在满地的花瓣上面。她的身体似乎被风吹得也像花瓣一样弱不禁风,摇晃着几乎要倒下。
“卡佩拉!”埃文大声呼唤,在她倒下之前抱住了她。
“卡佩拉!卡佩拉!罗齐尔你放开她——”
卡佩拉倒了下去,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搂住埃文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卡佩拉在开心的笑容里安详地昏了过去。
***
“保护好金杯,我有办法救你。”
卡佩拉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后便不省人事。
“卡佩拉!”埃文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应。
西尔玛已经追了出来。“把她抬到里面去!快!”
埃文连忙抱起卡佩拉向房子里奔去。她的身体柔软温热,让他心慌。
卡佩拉被放在客房的床上。埃文为她擦干脸上的雨水,斐克达随后便赶了过来。斐克达跑得太急,一脚踩在裙子上差点摔倒。
“十个……不,十一个,十二个钻心咒,还有一个黑魔法恶咒……内出血……白鲜!有没有白鲜?”
西尔玛已经拿来了一大摞魔药,斐克达连看都不用看就从中挑出了白鲜,拔掉木塞往里面施了两个咒语。
“快把她扶起来,快!”
曼卡利南抢在埃文之前把妹妹扶了起来。卡佩拉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宛如一尊蜡像。
“来,卡佩拉,好姑娘,喝掉它……”
斐克达小心翼翼地把稀释过的白鲜灌进卡佩拉的嘴。
全部灌完后,她说道,“白鲜进入消化系统后就没什么大碍了。我去找个坩埚。”斐克达拿着几瓶魔药走出了房间。
直到一切平静下来,埃文才意识到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想握住卡佩拉的手或者抱抱她,可是曼卡利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埃文抱着手臂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