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伤亡如此惨重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强攻西楚一事,北图卢内部是闹得不可开交。虽然安烈三令五申不准许任何人质疑主帅的命令,但看着部落的兄弟死伤无数,酋长心中的愤懑终有暴发的一天。如此,难道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裳?
“自然是为了我们能够得到这广袤的土地。”
“宗主,您这话说多了也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大伙都没看到实质利益啊!”
“那也要看长远!”安烈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紧紧咬住牙关才没有对着属下咆哮。看到这群部落酋长,他心中充满了抑郁——如何才能除掉这些人!就是他们阻碍了自己一统天下的雄心!
“那宗主为何不考虑我的建议?”帐中帷幔后传出一丝细微的声音,由于太小太温柔,一传出就淹没在酋长们的谩骂之中。
安烈丢下眼前吵得不可开交的属下们,甩手进了帷幔之中“看样子你很得意啊。”
“和帝设那么大一个套,你们不过是用来诱惑召侑的肥羊罢了。”
安烈坐在那人身边,抚摸着那柔顺的黑发,全然不顾现在有人握紧刀柄,时刻想出手砍向他。“人家至少家大业大,付得起酬劳啊。”
“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的人,又怎么会看中承诺呢?那个老皇帝让你佯攻清仪门,偷袭通理门,说得好听——一定能拿下西楚。结果呢?人家召侑随随便便就化解了。”大漠的寒冷让他全身都在战栗,脸上却依旧挂着不屑的笑容。
安烈一把掐住面前人儿露在狐裘外的脖颈,五指慢慢用力“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又会看中承诺?”话音未落,便感到刀锋在眼前闪过,瞬间两把弯刀抵在自己胸前。
“放手!”那人狠狠的盯着安烈,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眼里燃烧的怒火。
“夏阳,不得无礼。”嘶哑的声音艰难的从口中发出,召暾却没有挣扎,任由安烈的指甲陷入皮rou之中。
但这一次,夏阳却没有服从命令。他的刀依旧抵在安烈身前,一副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样子。
“说吧,你可以给我什么。”安烈松了手,还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指缝中的血痕。他抬手轻轻在召暾面前晃了晃“没想到你的血还是红的呢。”
召暾扭了扭脖颈,满不在乎的笑道“事成之后平分天下,我的承诺还是有价值的。”
“还要一样。”
“说”
“你弟弟,听说可漂亮了。”安烈凑到召暾面前,哥哥如此人物想来那个妖娆的弟弟更是迷人呢。
夏阳挡在召暾面前,低声吼道“你别得寸进尺!”召修再如何,也是小王爷的弟弟,哪里能任人肆意侮辱。但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好”,夏阳差异的回头,却没有在召暾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安烈迟疑了一下,也没想到能得到如此答案“可真舍得啊。”
“宗主若是不在乎阏氏的感受,召暾自然没有异议。”召暾抬头看着安烈。你不只是爱那个女人吗?你若舍得,我便没有什么不舍得。
“倒是聪明,但聪明人可都没有忠诚的概念吧。”
“那个皇帝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他不过是想打压打压外戚。召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有什么理由把这个孩子牺牲掉呢?宗主不觉得这样的交易没有存在的可能吗?”
原本安烈就是存在怀疑才接受了召暾的提议,与慕王府合作。让自己掠夺大辛的土地,屠杀大辛的太子,安烈实在是不能相信和帝的初衷。但那样诱人的条件,让他不得不心动。今日这段往事再被提及,更增加了安烈的怀疑。但这原本就复杂的关系哪里是他一时间就能想明白的。只是平白让召暾钻了空子。
直到安烈离开,夏阳才看到召暾唇边泛出的鲜红。他抬手抚摸着召暾的唇,缓慢上前搂住自己的主子“小王爷何苦如此呢。”
“那是小妖啊,我利用了他一次,不能再来一次吧。”召暾闭上眼,就是幼年的召修扯着自己衣角的样子,那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啊。
夏阳像捧着珍宝一般,温柔的抚摸。一改在安烈面前的狂躁,生怕吓着怀里的人儿。“没事儿了,啊。”他低头,能看见召暾安逸的神情。三年了,或许这就是他一生的追求,即使如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