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彻,我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白离铭一身狼狈,看着箫彻的眼睛那么悲伤,“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落魄的样子。”
“小白……你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的吗,为何……”箫彻眼睛酸胀,不禁红了眼圈。白离铭最爱干净了,这牢里这么脏,他肯定是不习惯的。
“你不用考虑的,因为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你当时没有说选择谁,因为你谁也不会选择,你会自己扛。”相识太久,白离铭太了解箫彻,“我怎么能让你为我顶罪,所以,我替你选。”怎么能伤害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呢。
“”小白,你先住着,我、我想办法……”虽然知道机会渺茫,箫彻还是胡乱安慰了他。
白离铭苦笑:“能有什么办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白离铭?”
“至少、至少你要活着。”箫彻紧紧握住了拳头。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清静清静。”
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虽然不是作为恋人那种,可白离铭觉得满足了。若是箫彻再待在这里,自己死的时候会觉得更悲凉。
“你信我。”
箫彻离开,要去的地方原本是他最不愿去的。
御书房里,箫彻跪在地上跪了许久,那根在他进来之后才点燃的香也已经烧尽了。箫琪提笔回了一个又一个奏折,直到左手边那叠都空了,才抬眼看箫彻。
“皇弟快起来吧。”
箫彻不起:“皇上,臣弟有事相求。”
“怎么这么固执呢,你先起来再说。”箫琪不满地皱了眉头。
怕触怒他,箫彻赶紧起来。刚想说话,箫琪先出声:“皇弟随朕过来。”
箫彻应了声是,谨慎地跟在他后头。
箫琪的寝宫里,坐着一个箫彻相当熟悉的人。
“夙夜?”箫彻低声惊呼。
“参见皇上,拜见王爷。”夙夜大方行礼。
“起来吧。”箫琪亲自扶他。
夙夜怎么会在皇上的寝宫里?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箫彻猜到了大概,可更加糊涂。
“皇弟快坐。”看他疑惑的样子,箫琪按着他坐下来,夙夜默契地在箫琪身边坐下。
“皇弟,与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舒越。”
舒越……夙夜……真好,连名字都是假的。医术高超,不知与舒太医是什么关系呢。
箫彻嘴角挂了一丝自嘲的笑:“舒公子。”
“王爷。”还是一样冷若冰霜的脸,不起一丝波澜。
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冷漠的。从前自己信他,以为自己了解他,可如今箫彻才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白离铭说得好,自己怎么就对一个毫不知底细的人托以真心了?
想到白离铭,箫彻知道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忙起身向箫琪跪下:“皇上,臣弟有事相求,请皇上看在白侍郎平日尽忠职守的份上饶了白侍郎!”
“哎,皇弟怎么动不动就跪朕呢,快起来快起来!”箫琪亲热去扶他,“朕与白卿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啊,如果可以,朕又何尝不想帮他呢?”
箫琪一句话,箫彻的心蓦地收紧,看来箫琪是不愿意饶了白离铭。
“皇上,白侍郎于社稷虽没有明显的功绩,可也为皇上出了不少力,办了不少事,况且皇上一向求才若渴,白侍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恳请皇上对白侍郎仁慈!”
“人才啊……白卿确实有些本事,干事很利索。”箫琪半眯着眼,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可被杜家收买的人才,于朕又有何用?况且,他竟然陷害朕的宠臣,你说,朕怎能饶他?”
箫琪伸手揽着舒越的腰,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皇弟啊,朕问你,若是有人要害你喜欢的人,你又会如何呢?”
会如何呢?
会拼了命保护他,会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箫彻看着夙夜,不,是舒越,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了最重要的一块,缺口很大,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