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妃抱着我穿梭在宫殿中,呵呵,我只想叫她绚妃,也许是潜意识里的抗拒,也是,不需要。从宫门一出,就看到宫女太监趴伏在地上,高呼:“八皇子万安,绚妃万安。“
我勾起嘴角,眼神淡淡的从他们身上扫过,没有所谓的优越感。呵,我扮演过太多角色,不比他们干净多少。
垂下眼眸,敛了一眼暗淡,不管到了哪里,尔虞我乍,还是离不开啊。手中的广袖被无意识的攥紧。
“哟~宝宝要见父亲了,就这么紧张吗。“绚妃戏笑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从头上传来。我回过神来,放开了手中的衣料,立即,艳红的丝绸垂下,没有留下任何褶痕。啧啧,连衣料都使的这么有风情,真是大排场。抬起头,只看见女子修长的脖颈以及唇角的弧度“哼哼,宝宝不怕,谁感欺负你,让你父亲抄他全家。“
心头一暖。有了这女人,以后,就不会那么辛劳了吧。
扬起下巴,傲气无比。这样的话,我也不可以丢脸呢。
有一瞬的恍惚,金色调的正殿,沿袭了帝王专用的色调,白玉石柱上浮刻着类似祭祀的长句。千层阶,每百层就有一个大平台,类似庆典时的观赏台。金色的纱缦上绣着云纹以及龙腾,掩映着阶梯尽头的皇座,与外面的世界隔成无法窥探的空间。绚妃抱着我踏上了阶梯。
“八皇子千岁,绚妃娘娘千岁!“众大臣鞠躬行礼。两侧的宫女撒着花瓣,绛紫色的,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毒品的滋味,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接近,然后,便是撤底的沉沦。微眯着眼,唇角勾起一丝沉醉的笑,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怀念呢,,以鲜血喂养的罂蔌花,只有在同样荼糜的地方,才会开得这么艳丽呢。闭上眼睛,深深感应着这座大殿伪装下的呼吸。
一股压抑着心跳的刹气从脚下升腾而来,新鲜的血ye掩盖了晦暗干涩的血ye。瞳孔紧缩,不可抵挡的腥味挤入胸腔,每靠近皇座一寸,从地底升腾的血腥象凌迟一般划过心脏。但绚妃的脸上并未有不适的表情,小巧却强势的下巴微微扬起,安然的表情让我几乎认为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但不会错,比起死牢,这大殿就是血染过最多的地方了。耐住心里的不安,眼看绚妃就迈进了结最后的金帐。各形各色的目光被隔挡在外。那股煞气也好像被挡在了外面,我迫不及待的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氧气那么重要。抬眼一看,皇座上还没人,撇撇嘴,果然是最大牌的人。
“叮—”一声铃声响起,我抬头看去,房梁上系着一串风铃。普通的样子于大殿的风格格格不入,我好奇的细细观察。暗金色的金属,浮雕着一个简单的过分的异兽图案,粗糙的边角甚至还没有经过打磨,除了系着的似鲜血染过的流苏,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无风自动,像是不想被忽略的挣扎。
“叮—”似有感应一般,我愣愣的转头,看着与皇座接连的长廊。
缓缓地,有人转过了拐角,背光的身影被初阳衬得纤细,看不清眉眼,蓝衣红带,墨发扎成一束。然后,有风起,衣诀纷飞。记忆定格。
已是千年。
觉得眼角有些酸涩的肿胀,有温热的ye体滑过脸颊。我抬袖擦掉,不敢眨眼。只觉得那人也看着我。
“王上驾到——”仿佛过了世纪,老太监嘶哑的声音报道。
“臣等恭迎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声音从金帐后传来。绚妃慢慢的放下我,跪在地上,头磕地“臣妾恭迎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人身后的宫女们也跪下身来,我摇摇晃晃的站起,现在反而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是他吗,我的父皇,父皇啊。在心里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知从哪里品出了一股带着欣慰的苦涩。类似那种苦艾酒。
“众爱卿平身,爱妃平身。”清朗的声音。绚妃站起身来,把我重新抱在怀里。一双白皙如青葱的手把我接到了自己的怀中,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安心的感觉。
我慢慢地抬头,看见了一双狡黠的狐狸眼,里面映着我。忽而,他一笑。
我听见他说。“这就是本王的皇儿吗。”
眉眼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