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重重华丽宫墙来到琼楼,李元显及一干侍卫宫女浩浩荡荡的尾随在司马曜身后,帝王尊驾威仪气压八方。
众大臣纷纷下跪,齐声高呼万岁。
司马曜眉目一敛,旋身高坐金龙宝座:“免礼平身。”
与此同时,一直昏迷着的裴冉渐渐苏醒,在稍微的恍惚后逐渐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那悬于屋顶的九龙悬梁啊!
一切还和记忆中的一样,依旧可见墙角桌上架起的那柄宝剑。
果然——
“啊——”裴冉突觉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腿脚在被子里乱蹬了两下就再也不敢动弹,眼泪不争气的落了出来。
好疼,真的好疼。
昏睡时,只觉得疼,如堕云雾,不知身在何处。
醒来时,才真切的体会到这种削筋断骨之痛,随着神经的一次次跳动,都把这种痛苦推到极致。
本来惨白的脸更加白的如白纸一般,颤动的睫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裴冉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脚腕,那渗出的已变得发黑的血ye,那存在于那里的痛感,昭示着他曾遭受的残酷待遇。
他试着动了动脚趾,但是却丝毫使不上力气。
脚筋断了,裴冉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他可能再也没办法走路了。
随即,裴冉嘴角拉出一个凄苦讥讽的弧度,眼睛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司马曜,司马曜——
裴冉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想要我做你的禁脔?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绝对——
“怀德,你个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宫?”
“皇后,您不能进去,皇后,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皇后,请不要为难老奴,皇后……”
“啪啪。”几声类似耳光的声音传来,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衣着华贵,头戴凤冠的女子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宫女太监。
“好啊!皇上果然把你带进宫里来了,你个贱人,你怎么还活着,”说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伸手就要打人。
“皇后娘娘且慢,”怀德公公连忙拦住,回头一看,只见裴公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忙招呼道:“公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裴冉冷眼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虚弱的他几乎连话也懒得说。
看这本大家闺秀,温柔端庄的女子几年之内竟变得如此彪悍蛮横,或者也受了不少委屈。
试问,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皇帝,会对他的妃子好到哪儿去?
哪怕他曾经对她百般呵护宠爱,对他又何尝不是?
而现在呢?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同情她的感觉。
皇后娘娘本就对怀德阻拦他而气恼,这厢又看见裴冉那个小贱人眼睛流露出的怜悯,登时火冒三丈。
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同情本宫?
“来人,给本宫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
话落,几个宫女太监就要冲上来打人,可是怀德这边深受皇上嘱托,又岂能让裴公子受委屈,何况裴公子现在如此虚弱,这么一折腾岂不要了他性命?
一急之下也管不了那许多,命看守这里的侍卫宫女们前来阻拦,寿安宫内,一时打了个鸡飞狗跳,甚至连皇后也未能幸免。
但是,侍卫们终究是不敢对皇后下手的,也就是推搡了几下,也不知是谁又抓了几下她的头发,谁知那梳得高高的,整齐的发髻这样不堪一击,瞬时散落,铺了满脸。
“啊——”皇后看着自己的头发一愣,疯狂的嘶喊了一声,发了疯的冲到了床边,随手拿起一个茶盏就往裴冉额头上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