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长涯一直觉得自己对宇文白凰的感觉始终有所保留,毕竟早已物是人非。而平时与他相处的点滴也始终停留在那条线上,他知道自己越过那条线就万劫不复,而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所以他在心里始终都保有一份清晰度,提醒自己纵然和他有奇妙的缘分与交际,可那并不能代替一切。
但是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焦躁过,因为宇文白凰的消失,他心中的那条线变得有些模糊,好像不经意间被人擦掉一块,他越过界限朝前走,朝前走……脚下一空,一片漆黑……
恭长涯猛地惊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书案边睡了一夜,脖子也有些酸痛。
他察觉到了,因为凰儿被劫,他发现自己的心在渐渐偏移,犹如警醒,让他心头一惊,又想起那晚他们在营帐里的玩闹,那时,自己心里想着的是谁?
恭长涯也有些说不清。
传令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贤王,逐梁与銮安豕国的战事有结果了。”
“进来。”恭长涯疲倦的揉着太阳xue,看着传令兵呈上一纸信函。
短短两页,又让恭长涯对望子珪有了新印象。
望子珪率领着花心血亲手调教出的Jing锐亲自来到寒川沟,在最后关头故意走漏消息给銮安与豕国,让他们轻信望子珪意在寒川沟而不是岳山涧,结果他早就在数月前为岳山涧一战Jing心策划许久,勇将强兵良驹都布置在那里,结果,銮安和豕国吃了大亏,不仅原本被夺的城池没有收回,反而又让逐梁侵入不少,失了岳山涧损失惨重。
他昨夜收到銮安发来的急函,正是銮安第一谋士辅政司左观发来的,通知他望子珪率领Jing锐秘援寒川沟,可惜这急函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此刻那张无用的废纸正摆在桌子上。
“还是被望子珪给算计了。”恭长涯重重一叹,原以为这场战不分胜负,现在看来不尽然。
一抬头,恭长涯看见传令兵还在那候着听令,仔细一瞧不正是那晚打断他与凰儿良辰美景的倒霉鬼么,现在想来,那晚的打断不知是幸与不幸呢。
“文竹有消息吗?”恭长涯问。
“回贤王,文竹先生还没有消息,不过传回话说宇文参将的事情一定会尽力,请贤王放心。”传令兵看见恭长涯脸色不佳,小心翼翼的。
“下去吧。”
“是。”他巴不得马上离开,贤王平日里就不苟言笑,现在脸色更是不佳,虽然从没听过贤王有拿手下人出气这种不好的风言风语,但也免不了心里犯憷。
“等一下。”恭长涯这一声着实吓了他一跳,真是心里怕什么就要来什么。
“贤王?”
“下去领十两赏银,报备给监察即可。”
“啊?谢……谢贤王赏赐。”传令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做过什么让贤王高兴的事情吗?愣了半晌他还是一脸迷惑的走了。
恭长涯看着桌上的两封信,心里升起一股浓重的挫败感。
四年前他在这里重创望子珪,今天望子珪在这里给自己还以颜色。若是被他打败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一切按着自己的计划走着,而且也顺利完成,但到头来这一切都在望子珪的计划中,自己成了他使用障眼法迷惑銮安豕国联军的一枚棋子,这种羞辱比起战败何止百倍。
而且,凰儿就在浠梁大营前被堂而皇之劫走,望子珪还留下挑衅的讯号,这都是对他的轻蔑,是对四年前的狠狠报复。
“主子,主子!”臧威风风火火跑进来,连门都没顾得敲。
“主子,宇文公子有消息了。”臧威立刻将手里的东西送过去,恭长涯神色一震马上拿过来看,“主子,这字条是绑在箭矢上射进院子的。”说完,臧威又拿出一支小巧的短箭。
恭长涯看完字条和箭矢脸色变得Yin晴不定,字条留有署名——被逐之宾,箭矢是銮安有钱人家比较流行的一种小玩物,锋利但不伤人。
字条的主人是褚卿尘,内容也只有一句话:我知道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