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内,烛光将尽,天色也渐渐明亮。
“五爷,府门外他们都来了。”
屋内的人波澜不兴,慵懒的‘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也表示他的不在意。
“爷,若是他硬闯进来,那吴小二怕是会给府里添麻烦,不如我来安排连夜将他送走如何?免得皇上多疑,坏了您的大计。”
诸葛怀瑾起身,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的眉头紧锁、满头大汗的吴仁麒,凝重道:“现在送?如何送的出去!他们必然将我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正想抓我的错处,可是我到觉得这‘刺客’大大方方的住在这个屋里倒是没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一直迟迟不肯来敲我的府门呢?”
玉允道:“是皇上……想必他们是在怕皇上责怪。”
“诸葛云逸想必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怕是会怂恿二皇子来敲这个门,到那时这个黑锅便只能由他来背了。”
玉允低声又道:“诸葛云逸既然早就知道,可是这人他真的要非抓不可吗?一个刺客?诸葛怀瑾又笑道:“皇族被刺,刺客全身而退!若是今日抓不到这刺客,想必明儿皇上也是一定要问责四皇子,连一个小小的刺客也抓不到,这亲卫军他当真是训练有素,纵然他面上无心夺位,可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这么想。“
吴仁麒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诸葛怀瑾的身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样子看了甚是可怜,怀瑾心道,“他这是怎么了?”
“爸、妈……梁晨他们都死了吗?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吴仁麒痛苦呓语着。
诸葛怀瑾赶忙一只手扶在他的额头上,冰冷的汗水顺着他的掌心滑落,他轻声道:“小二……你醒醒!“
“爷,怎么了?“屋外廊下的玉允轻声问道。
眼见吴小二四肢抽搐,浑身打抖,牙关紧闭,煎熬痛苦,怀瑾伸手一探,已经觉得他脉搏鼓动,好像有性命之忧。
“不好!怕是他癫症发作,快命人取乌骨粉来……“
诸葛怀瑾吩咐下去后,便看着吴小二见他不像是一般的癫症,倒是好像被梦魇所困,以至气血沸腾。
“小二,别怕……“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吴仁麒猛然睁开眼睛,他惊恐的看着诸葛怀瑾,所有人都死了……他们满身是血,哭喊着让他报仇,可是他却被困在这个地方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眼睛中流出一丝杀意,没有丝毫掩饰,只是轻声问了句,“如果我来到一个不该来的地方,我当如何?”
诸葛怀瑾轻声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该的地方?即便不该……你也已经来了不是吗?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往下的出路,你若如此软弱下去想必你的家人也会被你所累,此生都会寝食难安!”
诸葛怀瑾当他问的是自己出路,以为他有意在试探,他自认为这不该来的地方是他的府邸,他要走的路若是与自己相反,那么一定是条死路。
吴仁麒一扶额头,哀声道:“可是我想回去,我想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
“你想回去?“诸葛怀瑾轻笑,“你如今这个样子即便回去,那些人能放过你吗?”
吴仁麒一愣,心道:“那些人不会放过自己,可能还会害了老爸老妈,所以无论如何他是回不去了。”
诸葛怀瑾见他还有些疑惑,便又劝道,“你现在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这条命到还来的容易。“
“四皇子不会硬闯的,他绝不会为了我去得罪正当盛宠的你,如今能敲开贵府大门的人,必定是深的皇上信赖,在朝中颇有威信的太子诸葛云曦。“
诸葛怀瑾忽然眼前一亮,奇怪他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不由的自己不怀疑他。
吴仁麒知道诸葛怀瑾已经对自己多有猜忌,索性便叫他猜个够,原是他之前逗留在花街柳巷其目的便是为了打探消息,这床第之间的闲话情趣既可窥见朝堂秘事,又可掌握朝中大员动向,他又暗中也使了些银钱,这几个皇子的关系他很快就了如指掌,比如三皇子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