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无……”
乔然背后的小狼差点吐血。
卢明珠说完，眼里含情，凝视崔砚。
“妹妹，乔弟来自异国他乡，我邦之礼，他不太懂。”卢温玉打圆场，“乔弟，这就是我妹妹明珠。”
“范阳宅地处青山绿水、层峦耸翠之间，我住的十分惬意，多谢卢兄和卢小姐收容。”
乔然就坐在卢温玉左边，在桌布底下紧张地绞着手指头。
卢明珠视而不见，只对崔砚甜甜笑着。崔砚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边上。
卢温玉道，“好寓意。”
卢明珠娇嗔地瞥了一眼他俩，“汉乐府《上邪》能不好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
卢明珠点头称赞道，“闲云野鹤之趣，果然是哥哥的风格。”
怎么办怎么办……乔然脑袋里全是问号。
卢明珠掩口轻笑，“哪里的话。你是崔砚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卢温玉饮了一口玉芽茶，真诚说道，“乔弟知书达理，对世间万物都有独特的看法，我与之交谈，受益匪浅。”
倒是崔砚不动声色，直着眼睛深深地望了乔然一眼，然后垂下眸子，似笑非笑勾了勾嘴角。
“我们行居泰山，不如就从‘山’字开始。”卢温玉不假思索，“山静泉清不欲返，云过流连不知仙。”
乔然自己也像吃了一口酸枣似的，很汗颜。
鸦雀无声。
崔砚看着乔然皱着眉毛咬着筷头有些想笑，便说道，“卢兄雅兴，提议甚好，不如就从卢兄开始。”
卢温玉温柔地按着乔然肩膀，让他先坐下。
其实他想问崔砚，难道你不是要说《还珠格格》里面的台词吗？！
晴天霹雳，乔然雷得筷子都差点跌落。
……
卢温玉是打算起身迎一下，结果被乔然扯住袖子，乔然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讲他们“飞机国”的轶事。卢温玉半直不弯地在那里很无奈。
卢氏兄妹望着乔然，愕然无语。
崔砚才说了两个字，乔然触电般地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他脱口而出，“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卢温玉提议到，“难得天涯共此时，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
酒也上来了。清香远达，色复金黄。
乔然起身打招呼，“卢小姐，你好。”
卢温玉笑着拍手道，“作得很好，情深意切。”
卢温玉还在那里说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把乔然囧得无话可接。
正当乔然左右为难之际，卢明珠也来了。
乔然很尴尬，非常尴尬，他面红耳热，不知所措，“难道……难道……”
崔砚道，“好诗。”
美酒佳肴摆在面前，你们还有心思行酒令，我都快饿死啦！乔然想死的心都有了。玩个成语接龙还行，行酒令这玩意，没有编剧提前写好台词，我哪有这脑力啊。
乔然有些尴尬，人家都说了是家宴，自己一个外人实在是格格不入。可是来都来了，半路离席的话，好像更加不礼貌。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卢明珠动情地念道，然后又找乔然说话，“乔公子就暂且把今日此处当作家乡故土吧。”
吃饭的只有四个人。卢氏兄妹和崔砚，以及“来历不明”的乔然。
卢明珠：“……”
卢明珠介绍道，“这是兰陵酒。饮之至醉，唇齿留香，不头痛，不口干，不作泻。共水秤之重于他水，邻邑所造俱不然，皆水土之美也，常饮入药俱良。”
接下来是崔砚，卢温玉盼望闲云野鹤的生活，卢明珠盼望出嫁为妇，与崔砚白头偕老，不知崔砚会盼望什么？乔然假装心不在焉地看向别处。
姗姗来迟的崔砚，看到乔然与卢温玉谈笑风生，一副儒雅文人书卷气的模样，有些错愕，不可置信地多看了乔然两眼。
刚才不懂乔然的意思，卢明珠对于乔然的热情措手不及，现在有卢温玉在，便了解一二，客气地招呼乔然，“乔公子，在范阳宅还住的习惯吗？”
人齐了，可以开饭了。
乔然知道崔砚来了，也不起来，老太爷似的屁股不离凳子。也不去看崔砚。
幸好是按逆时针方向，卢明珠接了下去，“君如高山妾如雪，一生只盼偕白首。”
丫鬟们忙活起来，端茶倒水的，上菜揭盖的，拿小刀切肉的，摆放鎏金碗白银筷的……
乔然暗自咂舌，这就是源远流长的兰陵酒！史载兰陵美酒始酿于商代，古卜辞中的郁鬯酒，便是兰陵美酒的最早见证，乞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同中国的青铜器一样古老。乔然虽然对酒没有什么多大爱好，但是这难得的珍品，他迫不及待想尝尝味道。可是来之前小狼说了无数遍，一定不能第一个动筷或者饮酒，乔然只好装作风轻云淡地样子等他们谁先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