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司府闹了个通宵,肖梓霖也淋漓尽致地疯了一个晚上,非常的酣畅淋漓,最后还是孟靖初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是将人拉回房里休息,这才擅罢干修,而那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喂喂,哪有大过年早上睡觉的呀?年初二可是开年的重要日子哦!应该要拜年才是呀!下午再睡嘛!”
肖梓霖絮絮叨叨地希望挽回局面,可惜孟靖初就是铁石心肠,任由他软磨硬泡就是不动摇,态度特别的坚定。
肖梓霖觉得很无奈,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倔强的嘛,简直就是死脑筋了,他都说得口干舌燥了居然还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真是有够郁闷了。
“尚宁你已经玩了一夜了,身体怎么吃得消呢?乖乖回去睡觉,醒了再拜年也不迟。”孟靖初皱着眉,苦口婆心地再三劝说。
肖梓霖看着那人眼底无比真切的关怀,心里又是莫名地一阵刺痛。这样深情的眼神,却只是看着他的这个皮囊而已,那人所在意的何曾是与他有关?
突然间意兴阑珊,他淡淡一笑,将自己的表情隐没在走廊的光影明灭之中,然后用一贯的语调这么回答道,“好吧好吧,我回去睡就是了,免得你一天到晚唠叨,像个老太婆一样。”
“嗯,这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听见尚宁终于妥协,孟靖初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那我睡了。”肖梓霖不再多言,转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隔绝外面的一切。
同一时间,之前所有的伪装全部崩溃,脸上的笑容碎成了千片万片,撒了一地的狼狈,肖梓霖只觉得,此刻的心里无比的难受,从来都没有过的难受。
“呵呵,这算什么事?莫名其妙地让我穿到司尚宁的身上,鬼使神差地爱上了那个人,到头来却告诉我一切都不得善终,这到底算什么?”肖梓霖喃喃自语,口中一阵阵发着苦,抬头,不远处的铜镜中倒影着一个泫然若泣的翩翩公子,那眉目如画的俊秀风雅模样,又何曾有一丝一毫属于肖梓霖的踪迹呢?
“呵呵,”他不禁更加的悲从中来,“就连我自己也难以从这副皮囊里找到自己,就算是我怎样的放荡不羁装疯卖傻,却依旧不减你这与生俱来的风骨和气质,更何况是那些和你朝夕相对的人呢?他们不过是将这些都当作了你以往压抑的真性情罢了……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毫无胜算的,我的执着也毫无意义……那么,我是从此就以你的身份活下去吗?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给你的温柔和关怀,理所当然代替你的存在?”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肖梓霖的低声自问。
良久,就连空气也差点因为这沉默而凝滞的时候,肖梓霖忽然又开口了,他摇着头,有点激动地说道,“不,绝不应该这样的。就算千难万难,我总不能连自己都放弃自己的。我是肖梓霖,不管有没有人承认,也不管有没有人知道,只要我自己坚持,那么我还是我,肖梓霖现在就只剩下一个虚无的灵魂意识了,难道我还要自己亲手抹杀掉吗?就为了这镜花水月的情愫?”
不,绝对不应该这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应该以肖梓霖这个身份活下去。
再次抬头,直视铜镜中的人,表情不在迷惘纠结,豁然开朗的人绽放着一抹专属于肖梓霖的灿烂笑容。
“上天作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司尚宁,既然一切已成定局,那么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并非是我抢走了你的什么东西,也不是我有意要取代你的位置。现在的局面都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既然这样,我只好按照自己的心意继续下去了。我不想做司尚宁,却也无法纯粹地当肖梓霖,那么只好以你的躯壳活出我的样子了。其他,就听天由命吧。”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种种,肖梓霖心里的烦闷减轻了不少,顿时便觉得深深的疲惫感袭来,司尚宁的身体毕竟不算很好,所以一整夜的狂欢的确是负荷很重。
肖梓霖打了个呵欠,衣服也懒得脱了,走到床边一趟下便睡得人事不省。最主要的是,心事都想开了,整个人一阵轻松,自然也就睡得安稳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