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医院,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长期的营养不均衡加上饮食不规律,不仅严重气血不足而且轻度胃溃疡,还好就诊的早,没有造成太大的病症,只要好好调养几年就能和正常人一样。
坐在床边,原木看着水原安静的睡颜,内心五味杂陈。
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却致命的错误?
因为主角不死定律么?所以即使发现对方糟糕的身体状况和混乱的家庭背景,也没想过去改变什么。只有不改变原本的轨迹,才能按照模糊的命运走向以最简单的方式完成任务么?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这些书本中的人物,消极以待,得过且过,就像水原说的‘好话轻而易举的就能说出口’,从没想过为此负担些什么,情感期待信任对他来说更是沉重的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
幸福是什么?
他诞生的第一天就是成年人的形态,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辗转在各各世界核对恋人比例,分手率,结婚率,离婚率等是否正常,定期还要上交一篇类似‘论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和必要条件’这样的论文。工作做好了能加薪能升职,称不上有趣也说不上无聊。幸福这个词对他一点都不陌生,人类在相恋时开口闭口都是‘爱’‘幸福’,但是分手时也是以‘不爱’‘不幸福’为终结。可见‘爱’‘幸福’都是保质期有限的消耗品,爱与幸福得越浓烈,分开得也越快。但是有爱不一定就会幸福,而幸福有时不一定是用爱维系的。
幸福一时也许很简单,但是幸福一世又有几个人能办到呢,更别提是耽美文的虐主。
连幸福都未体味过的他真的能给别人带来幸福么?
毫无作为却不是他沈哲一贯的风格,路总是靠人走出来的。若是什么都不做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原木没有回头。
随后一个优雅温柔地声音低低传来,没有人拒绝得了这个声音的魅力,但是此时原木内心莫名滋生出一丝烦躁和疲惫。
“清水君,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过于放在心上。”
“你到现在都没用晚饭,你这样我也很担心。”
原木回转头对上清闲寺的视线,温顺又带些疲惫地开口“我才是要抱歉的,麻烦透这么多事,还陪我到现在。”
清闲寺没有接话,而是以一种陌生又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原木在昏暗中依旧端庄文静的脸容,脸上温润之意都淡了许多,良久才淡淡道“这么久没和清水君见面了,我有很多话想单独对你说,我们找家店坐下聊聊吧。”
原木没有丝毫意外之色,点头同意了。
餐厅的包厢里,两人面对而坐,只隔一只手臂的间隔。服务员收了订单鞠躬退下,两人的气氛一下就显得有些局促又尴尬。
静默没多久,清闲寺先开口道,独特又艳丽的磁性声音鼓动着耳膜“清水君,对令父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说完就郑重地鞠了一躬。
原木没想到清闲寺会以这件事做开头,顿了下忙回礼应道“没什么,这都是家父自己的决定不是么。身为局外人的我们,对这件事本身就无能为力,透君没有自责的必要。”
“那是什么事让清水君对我如此冷淡?”清闲寺目光温柔却黯淡,连唇边的笑容都透着苦涩的意味。
“如果清水君有不满,只管说出来。还是说在清水君的心理,我是那种连指责和斥骂都接受不了的人。”
“透君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原木认真地辩解道。
“那为什么我打给你电话你都不回应。”清闲寺低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拖出长长的暗影,声音低沉又缓慢,仿若低音提琴拉奏的忧伤旋律,让旁听者都为之触动。
原木不知道到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那时候本尊已经被调包了,而始作俑者连记忆都不完整,怕和老朋友对话漏泄么。既然说不出来,他只好沉默以对。
而清闲寺明显更加误会了,抿了抿嘴角,也不再开口。
原木知道他生气了,不由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还以为透君会说我们之间的事呢。”
“怎么,到现在清水君都不知道我的意思么?”
清闲寺上身轻轻靠过来,五官在近距离的观察下越发俊美逼人。他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原木的双眼,漆黑的双眼在晕黄的灯光下仿若夕阳晚照的潭水,深邃又美丽,好似珍藏了无数的话语都未吐露出来。
颤动的声音里的情意让每个听他倾诉的聆听者都忍不住沉溺其间,点头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我喜欢你啊,清水君。”
“喜欢你很久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