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人没搞定?”莫狐狸打断正发呆的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轻叹一声,仰头喝了一杯酒。
“于是在这里喝闷酒?”莫狐狸笑眯眯的眼里多了几分复杂。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手里的酒被他夺走,我有些讪讪。
“是冷血。”他倒是喝干净了剩下的酒。
“晴?”他什么时候来的?
莫柒楚为了报复我叫他莫狐狸,又不想给我起外号让我在魅里失了尊严,索性给晴起了外号“冷血”。
“现在在你房里,他说不敢来找你。”
莫柒楚看见那人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有说不出的乱。
果然,人不能太贪心。
自己差一点无法满足于只站在他身边了。
走进竹园,便有扑鼻的竹香。
竹香伴着淡淡的雨跟泥土的气息,在这个夏日给予人灵魂上的舒适。
我的房间便设在竹园,房前是茂密的竹林,穿过竹林便是园外,竹林里通了条林荫路,很幽谧,很美。
路的尽头是晴。
这几年我们像是互相依偎的鱼儿相濡以沫。
人的存在就是被需要。他需要我的爱,我需要他的需要。
轻手轻脚地进了中厅,便看到圆桌上放着一碗药汤,好像是刚放过去不久,还徐徐冒着热气。是清言放的吧,因为我看见桌上还放着盛了蜜饯的一个小碗。
我的自我厌恶在胸臆间升腾。
畏首畏尾。什么时候我跟这个词这么相配。
我知道苏沉霄为了我丢掉自尊,可是我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挽留。
我知道景止为了我自杀多次,我偷偷去看过景止腕上的伤疤;那个会因为我的亲吻而幸福微笑的少年,现在已经不会笑了。
我,只有晴了。
最近心神疲累,清言说我有癫症之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近来有些不正常,只是我不懂原因是他们的爱太汹涌还是只是我的庸人自扰。
我一口气喝下药,温热,很苦。
我将蜜饯填入口中。
晴今天来,也是从清言那里得了消息吧。
推开内室的门,我寻找那冰晶的雪白身影。
浅岫山再夏戚国边境,这又是夏季,天气热了些,冷愆晴常年在冬岐呆着,一定不习惯这样的热度。
迎接我的是晴熟睡的脸。
几国局势已进入白热化,他一定是累极,加上不会照顾自己。
“晴,宽了衣再睡。”我为他除去鞋袜。
“……宥。”他睡得极浅,听到声音就拥住了我。
“你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都听清言说了,你这段时间……并不是很好,你……”他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是吧,我们从未心平气和的谈过心。他应该会觉得无从说起。
“……是。”我微笑,“我有很重很重的心事。你要听么?”
“能……告诉我么?”他倚在我胸口,喜欢听我的心跳。
“这个自然。”我怜惜他的自认卑微,“从这里说起吧……”
冷愆晴窝在恋人的胸口,耳边是自己熟悉的他的特有的低沉嗓音,他觉得鼻头很酸,这一刻,好想就是永远。
“晴,还好有你在。”我吻去他眼角沁出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