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逐渐散去。
更弦的脚步终于还是踏上木梯,进入了客栈的二层。
隐容心情复杂仍旧站在原地,总觉得对于这发生的一切都无能为力去阻止。火莺拉着梦阳不过是为避开晴杨,总是会回来的。但是···对于不知为什么正遭受更弦追捕的火莺两人,却不知道,更弦已至。如果回来时恰好就撞上了。后果真是不好想象。
再次来到楼下,隐容拎着包袱向掌柜的退房,连带着梦阳与垅夕的房间也一起退。
神色凝然的在掌柜的走好声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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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墙壁上等垅夕跟梦阳回来,隐容万分庆幸的想。幸好这凤来客栈没有后门,不然此时他为了拦截他们,就得两个方向来回跑。倒省了不少事。
这一次的等待其实很短暂。至少比父亲死的时候等父亲,母亲死的时候等母亲,花了他三五年要来的好。不怕说出去等死人遭笑话,是接受不了亦是在逃避。始终觉得,等等,再等等,也许就能在等待中与双亲再次团聚。
阿水自一年多以前发生辞家血案后,便销声匿迹从此了无音讯,使得他朝重逢也变得遥遥无期。隐容却是常年如一日的找她。很多个夜晚,倚在窗前望明月,生性软弱的隐容甚至都以为自己要崩溃了,毕竟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开始变得无处可寻。
可是结果证明他倒比自己想象的要来得坚强。没有崩溃,没有发生任何事。否则他现在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儿。
轻声叹了口气。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已经离近。
女子一脸怒色,时不时的头就要偏向一旁对着身旁的男子。加之嘴角一张一合,估计是在教训人。而那男子则像是自知做了错事般聋拉着脑袋。画面好不有趣。
隐容看在眼里,不仅笑不出来,心情还越发显得沉重。
疾步上前,竟已有些气喘。不练武的虚弱身子总是这般。
待看清来人是谁时,梦阳乐的喜不自禁,终于可以脱离魔掌了。于是率先一笑说:“站在大街上做什么?走走走,回客栈再说。”
“回不得。”
听隐容解释完后,梦阳也是一脸的凝重。相比之下,垅夕的情感变化则是淡淡的。好像来的不是更弦,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反正怎么也碍不着她。
“也许有些唐突,但作为朋友我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固然才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只有隐容自己体会,他是真心拿梦阳垅夕当朋友看待。
像他这样的人,从小到大能有个朋友原本就实属不易。就像较之阿水,总是特别的珍惜。
想起先前欺骗隐容隐瞒真实姓名的事情,垅夕硬生生产生了由心虚衍变而来的极度别扭:“不瞒说家父正是韩门的门主韩锦光。只因无意得知了花间阁的一个秘密,而惨遭更弦毒手。我在当日负伤只身逃出,幸得不死,于凉城郊外为梦阳所救。如今看来,是走漏了风声。更弦才会闻风而动,欲来灭口。”
隐容一时之间有些哑然。韩门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本身门派名气偏中等,门人弟子算得上有修为的,加上韩锦光在内就那么五六人。但是没有料到,有一天他也会结识韩门的人。
语气尴尬又诚恳:“隐容,其实我是叫垅夕。昨天骗了你,不好意思。不过大家还是朋友的对吧?”
看见隐容点头的时候,梦阳直觉垅夕高兴的就差没冲上去抱着人家狠狠亲上两口。不过现在他们不是应该以怎么逃生为主要思想的吗?怎么还能站在离更弦这么近,又显眼的大街上上演朋友冰释情深呢?
古语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我方能顾全到的问题,不一定敌方就能跟个TwoB似的考虑不到。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梦阳几个要做的。对!就是与更弦做隔壁邻居。
刚一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垅夕惆怅的感叹梦阳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与同为听众的隐容再一想,再一深思,却觉得这办法还是有可行的因素在其中。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有时候是需要兵行险招乃至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