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是个同伯恩斯一样面貌和蔼可亲的老者,一身素色的长衣很是亲民,丝毫没有恃才放旷的架子,很难看出他曾经担任过皇宫首席医师。见到芬格时,习惯了贵族间的华丽做派的霍林侯爵也是一愣,暗叹芬格果然跟传闻中一样。芬格的一生可以算是励志的典范,平民出身,却硬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跻身入了皇家医师的队列。
芬格在医术上的天赋其实并不算是有多惊艳,医术也不算是皇家医师里最出彩的,芬格那么出名不单单因为他平民的出身,更因为他独特的个性,他身上没有染上帝都的奢靡浮夸,反倒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越发平和简适。或许因为幼时的经历,他一朝咸鱼翻身后并没有自命不凡很是识趣,对帝都贵族不谄媚也不敷衍很是低调,一心一意地投入医学研究,这也是芬格以平民的身份挤入帝都贵族圈能保全自身还能得到一份独有的尊重的原因。
退休后的芬格更是低调,除了和以前在贵族圈子里交的几个知心好友还有联系,彻底淡出了贵族圈的视野,干脆隐姓埋名在多是平民的莱尔街开起了医馆,每日为那些平民诊诊小病种种花养养草,偶尔和还有联系的好友聚在一起喝喝茶,日子过的很是舒畅。所有人都以为曾经的皇宫首席医师不在帝都了或是客死他乡了,谁能想到本可以一辈子享受荣光受人尊敬的芬格会在退隐后在再普通不过了的莱尔街开起了不起眼的医馆。
芬格提着医箱,神色凝重,自他在莱尔街看着霍林侯爵府的仆人拿着伯恩斯的身份令牌来找他时,他就知道这次诊治不简单。他的朋友不多不少,伯恩斯恰巧是一个,伯恩斯一到春秋季节就咳嗽的老毛病是他一手诊治的,病情他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已经是春末了,犯病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没有带为伯恩斯准备的药而是带了以前在皇宫任职时的整套医箱。
面对帝都闻名的霍林侯爵,芬格也没有太多的客套话,行了礼后,单刀直入的说,“带我去见病人吧···”来了这儿,他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病人是谁了···
在洛桑的带领下,芬格进入了四楼最大的一间房,那间房在四楼靠光的最里间,房间的装饰一应是暖色调,到处都摆满了贵族孩子时兴的玩具,不难看出这间房的主人是个孩子。
走进卧室主间,小床上躺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孩子,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肤色,极其Jing致的五官,唇角未干殷红的血迹,Jing致脆弱的仿佛折翼的天使。
芬格看着床上平躺着的孩子,心中明白他今天的病人大概就是这位了,霍林侯爵的长子乔诺·莱顿。
看着乔诺面无血色过分苍白的小脸和瘦弱的身体,芬格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先天不足。给乔诺检查了一番,芬格眉头皱的愈发紧,神色莫名地收好药箱,按乔诺的情况写了一剂调养的药方递给洛桑,让洛桑去配药。
熬药,喂药,一番折腾后,已是半夜,乔诺的情况才开始好转起来。芬格看着乔诺以前常用的药方,眉间的凝重丝毫不减,霍林侯爵也是一脸凝重。
“这药方可是有问题?”瑞娅夫人神色惊忧地问。
“这药方没问题,很适合病人现在的病情。”
芬格放下手中的药方,暗叹那个给乔诺诊治的医师估计没胆子跟霍林侯爵彻底地说乔诺的病情,只说了需要调养。按乔诺现在的体质根本承受不住名贵药材的药力,所以那个医师根本不敢开重药,怕乔诺受不住,只能开个普通的调养方子。效果虽然不好,但至少聊胜于无。
“那为什么乔诺会突然···”说着瑞娅夫人眼圈就红了,她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女人,但她绝对是一个会为孩子落泪的母亲。
芬格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再看霍林侯爵夫妇的眼神十分怪异,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道,“病人的体质不适合长时间思考很复杂的事,这次病人突然吐血晕倒大概是因为用脑过度导致心力衰竭···”说到这里芬格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能思考什么问题思考到心力不足而导致吐血晕厥。若是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他也不会如此诧异,他也希望他这是误诊,有可能病人是中了某种未知的毒了,但现实和理智告诉他,以病人的体质若是毒,这会儿病人估计身体都僵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