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白羽临走掀起帘子,勉强给他挤了个笑容。秀眉微微颦了颦,看起来好像是单纯无害的孩子。东方凌宵低了低眉无奈暗道:谁让如今你遭遇不测而性情大变。我自认倒霉,罢了。
白羽其实自知有愧,他虽然迟钝但心如明镜。这战事是之前月国四公子挑起的事端,虽因东国干涉输了,却本来就有驳仁义,就算赢了也会遭天下人非议。
他知晓在乱世活下去,该尽量少惹事端。虽如今他已名声狼藉,但东方凌宵此举的确帮了他,算他欠他的人情。
想的出神,白羽不觉叹了口气。可是东方凌宵究竟为何救他,底细却未可知……
好烦!白羽深吸一口气,怎么现在成了月国公子想的越来越多,倒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想的出神,白羽走着也不觉前面有人便撞了上去。也不知是自己还是那原来的白羽有走路不低头的习惯,这一撞毫无防备觉得脸似撞上了一堵墙壁,只觉鼻腔里泛着酸痛,眼泪也差点了出来。
“公子可无碍?”罪魁祸首连忙道歉。
扶着鼻子,白羽突然觉得有些从未有过的怒火似要窜上来,这种感觉极其诡异,感觉好似另一人在身体里替他生气一般。他强压下去摆摆手道:“无碍……”
抬头一看,原是那天送他去将军营的男子,依旧是那冷若冰霜的模样,现在又带了些歉意倒是挺有趣的。白羽想罢又摇摇头,他怎么突然这样想?
有点不像自己……
“呃!”白羽惊呼一声,难道原来的白羽回来自己的身体了?
“公子?”男子挑眉,小心翼翼问道。
“没没没……事,你怎么在这啊?”白羽结结巴巴,目光往四处瞟。他不习惯撒谎,总会反应的极其不自在。
男子恭恭敬敬答道:“将军让浅沧来看看公子,怕……怕公子寻不到茅厕。
白羽有些尴尬,其实他刚刚不过借口出去,哪是真的要上厕所……想不到,那个将军也一样木讷……
东营主帐内,东方凌宵正欲提笔给东国宫里回信,突然莫名打一个喷嚏,一下没拿稳沾饱墨的笔,留下污痕。
恐怕又要重写了,于是长舒一口气,不也知浅沧把白羽寻到没,若是白羽再遇见流月, 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浅沧暗笑白羽藏不住心事,心里想的事全写到了脸上。可正是这样的白羽才刚刚与这尔虞我诈的世界相反,难怪将军对他格外不同。
白羽受东方凌宵庇护,在这场戏剧性的战争中全身而退。晌午时白羽返月营,从此天下太平,人人皆为之欣喜。
临别,白羽一一和气的道谢,流月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带些忌惮但依旧在拼命的让白羽感受到他的气势,活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宠物猫。
白羽想起流月,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也不由叹一口气,原来吃醋的男人也不好惹。他下次若是有机会应该向他解释清楚,他对东方凌宵绝对没有任何想法,毕竟他不喜欢男人……
显然,流月不会待他解释什么,只会用自己的行动来回应,明国公子流月也不是好惹之辈。
这个时代,生命如芥草。当一柄明晃晃的短匕抵上他的脖子,白羽不由吞了吞口水。抬眼一黑衣黑袍的男子映入眼帘,目光冷清的有些像浅沧,不过面容的轮廓刚毅了许多。
“你……是一个执念很重的人。”白羽也不知以前从哪本书里瞧的话,面相其实与人的性格有许些干系。他不知这时要保命该说些什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说了一通。
不想那本来要划下去的一刀停住了,那持匕首的男子弯弯眸子笑的像是破晓前的寒星,不正是流月的影卫
“公子所言极是。”他道。流月以白羽为敌,但白羽没害他。从方才至今,寒星也没察觉到白羽有何心狠手辣之处,反倒反应迟钝有些憨态可掬的可爱。
寒星了然,如若白羽不死。东方凌宵还会对他好,好让流月死了对东方凌宵的心不是?
“嗖!”
突然,一道寒光擦着车内壁的木窗闪来,寒星偏头躲了过去。白羽坐着身体震了震瞪大了眼,暗叫不好:莫非又有人来寻仇?!
只见一道黑影闪了进来,寒星后撤一步倒有些保护白羽的意思。白羽受宠若惊的挪了挪身体,成全了寒星的一片苦心。
“公子无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白羽松了一口气,原是浅沧。
浅沧敛了身形又瞄了瞄浅沧似乎有些敌意,转而向白羽解释道:“将军不放心,随命我暗自保护公子。浅沧无能,没护公子周全。”
白羽继续他谦和的原则道了声无碍,退一步讲这也是他命本不该绝。若是那人匕首再快那么一分,浅沧恐怕也阻拦不了。真正庆幸的是,那人根本没打算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