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我笑的人,第一个在我做错事安慰我的人,第一个钻进我怀里想要我温暖的人,第一个让我将他慎重放在心上想要努力保护的人,他对我的好只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和他死去的哥哥有三分像的脸。
他透过我的脸只是在看他死去的哥哥,他的笑也不是对我笑,钻进我怀里也只是想找寻属于他哥哥的温暖与保护。
我只是个代替品!!!
他不配。
这三个字,细如清风,却重如雷鸣,简约明了。
我不配,是啊,我不配。
若不是托我脸的福,我会不会沦落成这个世界的乞丐,每日为了残羹剩饭苟延残喘。
五天了,我躺在床上,胸口越来越痛,咳出来的血也越来越多。想不到梵王爷的那一掌那么Yin毒,五天前以为只要吐点血,再喝点止痛疗伤的药就会好了,现在却只能吊着一口微弱的气息守着最后一丝奢望看着门口,祈求那个淡绿的身影会出现。
白老板请了几次大夫,在大夫的一句“准备后事”时满含哀怜地摇头叹息。
我要死了吗?就算呼吸越来越困难,思维越来越混乱,我还是无法相信我要死了,这是不是叫做客死异乡,呵呵。
子涵一次都没出现过,他去哪了?为什么不肯来看我?
白老板不肯说,我就一直问,最后问得他烦了,吼了我一句:“你烦不烦呐!他是不会对你这愣小子动情的,他管你死活!!”
管我死活?连冷心冷面的白老板都看我可怜为我请大夫,为什么子涵连一面都不肯见我?哪怕只是看在我这张与他哥哥三分像的脸。还是,他知道我要死了,不肯再看一次这张像他哥哥的脸在他眼前再死一次?
第六天晚上,我空乏的身子突然又凝聚了一股力气,手脚都找回了感觉,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转头看向窗外晴朗的夜空繁星闪烁,我挣扎着爬起身,硬撑着弓成死虾一样的身体摇晃着挪到了门口,将身体撑在门框边遥望那个漆黑如墨的房间。
为什么没有烛光?他睡了吗?还是出去了?
今晚再见不到他,以后就真见不到了吧。心底在抗拒这样的感觉,却怎么也驱不散那巨大的恐惧。
我不要死,我还不想死。死到临头,我才知道了,我原来这么怕死。
遥远的一点黑影从小径那一头不稳地飘向那紧闭的房间,全身就像被抽光了力气,随时会倒在地上。依靠着门,那黑影好像在喘息。
子涵。
“子涵、、、、、、”我一喜,急切地跨出一步想靠近那更显瘦弱的身子,却被门槛绊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子涵、、、子涵、、、、、、”好怕那纤影会立刻消失,我嘶哑地喊着,用尽了全力,挣痛了喉咙,终于看到那抹纤影一僵,犹豫不决地半转过身子,却又僵直地转了回去推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子涵——为什么,连最后的一面都不肯见我?
力气在消失,身体里的温度在流逝,我卷缩着弓成一团,想保住心口最后一丝温热。视线在模糊,空气好稀薄,再也吸不进气管里,心,渐渐停下了跳动,终于在一个颤抖之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