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约就是这样,如果要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那么让给上帝或是魔鬼,也不愿让给他人。
13岁
月已圆了了,挂在树梢。
孤儿院也如往昔坟墓般的沉寂。
阿杰把一个易拉罐的拉环套在我的指上,
他欢呼着,“邪月嫁给我了!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他手舞足蹈,笑得很开心很纯。
一道亮弧划过,
他慢慢倒下,笑容依旧,永远定格。
我在笑,诡异的笑,月亮也开始变红,殷红殷红。淌血一般。
第二天孤儿院来了很多的人,那是从未有过的热闹。阿杰被抬上
担架,白色隔断了我的视线。有人在一旁说:他死了,是被利器划破
颈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我低头舔舐指环上已经干涸变色的血,吃吃的笑。
16岁
月已经开始变圆,如同木子的声音,越来越无懈可击的甜美。十
三岁时离开孤儿院,顺便把木子打包带走,我不能把木子留下,就如
我不会让就快被人领养却还骗我说要永远在一起的阿杰离开我,得不到
的我宁可毁去。
17岁
看着木子一天天的老去,我居然有种伤痛的感觉。
我是个杀手,看惯死亡的人是否还是能有那些奢华的感情了。是否也更易老去。
我鄙夷地注视着屋里的那个男子,他大概不会知晓死神来了。
我拔出刀,有些银亮,刀从男人的身体左侧进入,他口中发出网
破的风声,露出红色的ye体,生鲜的血rou,我把刀子缓缓地压下去,
血ye慢慢地渗出,流过我冰冷的手,很暖很暖——————
19岁
木子快不行了,我抚着它的头,它的目光已经呆滞,它会不会像我的父母那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衍来了,我像往常那样开心的迎上他,说“我今天为你煮了一锅狗rou。
他宠爱地看着我,“邪月煮的什么都好吃。"
我又开始笑,并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耳环,天蓝天蓝的环。
就如我当初要杀他时,一般的天蓝。
衍曾经是我的猎物,却就在对上他的眼时,我便注定与他的纠结,他从高处伸出颤巍巍的手,伸向我,在低处迷惘的我,并不是很有力的,甚至如女子一样的纤长,可是我无法拒绝。
20岁,
衍;邪月,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那个男人对着同是男人说。
我流泪却开始摇头。
13岁那年流浪在街头,在我使计驱赶那群想捉弄我的乞丐后,
豪叔站在我跟前,
“孩子,我喜欢你的眼神。跟我走吧。”
是的,我就这样一步步的成为了杀手,准确的说是这个行当最顶级的杀手。
但,现在,他一定后悔收留我,总有一天,我的抢会对准他的头,
从我为衍忤逆他时就开始了吧,一个王国只能有一个王。
可是我现在却有了情,一个杀手有了情,抢也会慢下来,因为他心中有了牵挂,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决断拼命。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离开只是为了快点结束一切,离开只是为了再次的归来。
我点燃我住了七年的木屋,戏的最高境界便是假戏真做。
我回到车上欣赏,那火舌吞噬这一切。
豪叔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我还是听他的话。
我已经在车上装好了定时炸弹,我会借故离开,这车便会是豪叔的坟墓了。我对豪叔妩媚的笑笑。
可是我透过豪叔却看到了衍,他疯了一般喊着我的名字往那片火海冲去。
“那人可真够傻的,只不过是告诉他,你的死讯,他竟要为你殉情。”豪叔嘲笑道。
我直直地盯着豪叔,表情无比的狰狞,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祈求他没事————
我想着那小屋冲去,我祈求时间在这一刻停下,我会告诉衍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他;我拒绝他只是因怕我和豪叔的战争会伤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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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已被烧成一片灰烬,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左耳的环,天蓝天蓝的,就如印在邪月眼中般的深蓝。
然后车上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