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淤青,我碰碰嘴角,嘶的一声缩回了手。王海那群跟班和他爸还真是狠。被教导主任带到办公室一顿拳打脚踢后,我就被马上开除。背了东西走出学校,一个人上路了。
我家离这个城市很远,打车?我数数身上的钱,还差的远。走回去?明年吧。我漫无目的的在路上逛,今晚睡哪?紧了紧衣领。公园吧,睡躺椅。我背包里还有一条薄被,应该能将就一晚上。明天早点起赶路,天黑就走回去了。爸爸妈妈一定很想我吧,明天这样回去,他们一定会很难受吧,好不容易考进的重点高中,就让我这样一架打没了。爸爸从小就言传身教做人温文儒雅,知书达礼。妈妈说要与人为善,万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以和为贵,以礼待人。一切都不能武力解决。。
我叹了一口气,档案里因为打架被开除,还有哪个中学会要我呢?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事已至此。希望爸爸妈妈不会太为我Cao心。而且我做事从不后悔的。
想着已经走到了公园,找到了躺椅,我一屁股横了上去,没有想到碰到伤口。我呀的一声跳了起来。天色已晚,约摸快过11点了,公园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赶着回家,听着我一声纷纷回头。我肃声,稳着坐了下来。还是铬的疼,我起身。从背包里面掀出薄被,一半垫在躺椅上,一半盖在身上。然后颌身睡下,闭上眼准备入眠。过了一会,我迷迷糊糊就快睡着了。一个人推了推我,说:“唉,起来,你在这影响市容。”
我睁眼,一身保安服,大帽沿看不清眼睛,拿着警棍捅我。满脸肥rou,说话还喷了我一脸臭气。我咂嘴,今天怎么这么背。刚碰到王海那个小胖子受了一顿气,后来又碰到王海他爸爸那个大胖子挨了一顿扁,现在又碰到个死胖子遭臭气。我背过身子,没理他。
他说:“那个谁,你起来。回家睡。”我想笑。裹裹被子坐了起来,开口道:”你知道童子军为什么一直指责三毛不穿衣服吗?”他看到我包子一样的脸,先是一愣,继而一阵停顿,我以为他就这么不说话了,没想到他忽然呢喃了一句:”为什么?”我挠挠头。笑了笑,说:”没有呗。”
他转身,抬头。好半天悠悠到:“快12点了”。我没头没脑接了句:“是啊,闹鬼。”他就不说了,我自讨没趣。恹恹的坐了起来。”“为什么。。”他喃了一句,我说:“啥?你说什么,没听清。。”他叹了一口气,似乎饱含沧桑。“你不该来”我紧紧被子,:“不是跟你说了,没有吗,睡一晚你又不是不发工资。跟我着什么急。”他不理我,一直抬头不吭气。我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瞥了一眼,被吓了一跳。我眼镜被打掉,但也不至于视觉混乱吧。揉眼,复而抬头,刚才新月如钩,而今满月正盘,而且就如同在眼前一般伸手可及。银月苍凉凝雅,淡淡的月晕一圈圈散开,如水波荡漾般温柔恬静。月辉似轻纱,如薄缦,由远至近,轻轻覆盖,缓缓流淌。所到之处竟然如同银沙湮没,周景就这么渐渐消失。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月光映照下的臭保安竟然转眼间一袭白衣。长发如墨、脸如白玉,五官Jing美细致,竟如鬼斧神刻般令人忘记呼吸,月光柔柔的映射在他的脸上,满脸的忧伤,满眼的柔情,低眉、垂目,发丝轻扬。轻启菱唇,嗓音如月光般缥缈虚无,好像穿越万古尘埃,踏穿千世翩跹,空灵却有种妖异的华丽,他唤了声:“源儿。。”
心在一刹那紧缩,我望着眼前的人,没由来的一阵陌生的熟悉,忧伤漫天而来。心在瞬间竟然疼的无法呼吸。然后看他款款而来,满月就在他身后,不知是他浸在月里,还是月浸在他的身影里。如同出尘的谪仙,不染纤尘。然后月色愈浓,最终竟成银光金缕,发出异样灿烂的光辉。我在一片灿烂里失去知觉,只闻的耳畔轻喃:“源儿,我的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