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反叛军都听从着蒙褚的差遣，但不得不说，可供利用的人才已经不多了。
所以，即便秦穆对他动了杀心，他也不会丢弃这枚棋子。
蒙褚倒是不担心秦穆会再动手，毕竟洛阿还在他手上，就算不为陆赐，他也不会不管洛阿，毕竟，这个女孩是他背叛陆赐的原因。
故而，他认为总体来看，秦穆的利用价值还是大于危险度的。
这大概是蒙褚所做出过的、偏差最大的估计了。
傍晚的时候，蒙宅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这是这三年以来，秦穆第一次造访蒙褚家。
这两人的交谈向来没有什么废话，秦穆一开始便将自己的来意抛了出来，他接到了蒙褚的命令，但是拒绝执行，原因是蒙褚窃取感情之壳的事让士兵们炸开了锅，军心不稳的情况下，进行总攻是不理智的。
这一点蒙褚并没有考虑到，但是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应对的方法，只能相信就算士兵们存疑，也会在最后关头选择相信自己。
听了他的回答，秦穆漠然道：“我可以给指出一条更清晰的路，就是向所有人宣布——你要破坏感情之壳，然后打到隔离界去。这条路毫无疑问指向了人们渴求的自由，不光能解决反叛军的士气问题，还能让一大批王军倒戈。”
“这不是欺骗吗？”蒙褚的笑容有些微妙。
“你对反叛军撒的谎还少吗？”
“那么，这条路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我会帮助你修改感情之壳的权限变更系统。”
蒙褚脸色一变：“你知道怎么废掉那个权限？”
“别忘了我是谁。”秦穆静静道，“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是在神殿长大的，神告诉了我很多东西。”
“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对我隐瞒到了现在？”蒙褚并没有完全相信秦穆的话，但是仔细思索，却又觉得这个答案能解释很多问题。
蒙褚曾经调查过秦穆，他试图从左心交给他的中央学院资料里找到秦穆的毕业成绩，却发现秦穆根本就没有在中央学院上过学，这在管理严格的王军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某种程度上，这一点可以证明秦穆就是晴悠。
在蒙褚看来，秦穆说的这句话可信度很高。
“陆景本是打算把感情之壳交给我的，如果不是我爱上陆赐的事惹怒了他，导致我被驱逐出了神殿，现在，我已经是新的‘渺也’了。”秦穆似笑非笑地说着。
蒙褚的脸色彻底变了。
秦穆能说出“陆景”这两个字，就说明他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换脑手术，神位的更替仅仅只是建立在权限转交的基础上的而已。
这一点连陆赐都没有注意到，秦穆却知道，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秦穆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基本信了自己的话，便继续趁热打铁：“作为原本的神位继承人，我知道关于感情之壳的一切秘密。当然也知道怎么破坏权限。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
“你为什么想让我攻击隔离界？是因为到了那里才能破坏变更权限吗？”
“没错。只要毁掉感情之壳在第一代渺也在位时新增的一部分就可以。也就是说，不攻击隔离界，就不可能破坏得掉这个权限。”
蒙褚想起了渺也临终前那半句含糊的话。
——“……去感情之壳的所在之地，然后……”
蒙褚薄唇紧抿。
毫无疑问，现在他必须做一场豪赌，赌秦穆并不是在欺骗自己。
军心士气之类的事他并不太在意，反正那群士兵已经被他洗脑了，只需要随便找几个理由，就能糊弄得过去。但是，“破坏‘变更权限’”的利益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感情之壳是王军的统治基础，只要能将它彻底夺得，陆赐的失败就是迟早的事。
所幸，蒙褚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还保持着冷静：“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赐的真正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他想要破坏感情之壳。你打着这个幌子进攻，他说不定会被蒙一道，放弃夺回感情之壳。我仅仅只是怕他死而已，没有别的目的。”
蒙褚似乎是在考虑。
秦穆对他有杀意，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他认为这杀意并不会驱使秦穆给自己设套，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放松过手里的筹码。
所以，考虑做法的时候基本可以排除秦穆杀心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