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一个悠久的姓氏,却和项无名的出身没有任何关系,只因项老大于10年前将他从火坑中救出,从此,他改姓为项。
无名,没有名字,或者,舍弃名字,因为,他不需要自己,他所做的一切,皆因项老大、皆为项老大,银河虽浩瀚,众生虽繁多,但,只有项老大,是他唯一的光明,唯一的温暖,使他灰冷如枯灯的生命重燃星火。
但,让他敲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情是,他的记忆居然出错了,能够在几千张照片中找出不同的几张,能够轻易记住百科全书的内容,能够像电脑一样轻松提取记忆中的任何细节,这样一颗脑袋,他怎么会想到,它居然会出错,而且是大错!
天啦!
他是从噩梦中醒来,还是掉进新的噩梦中!?
无名蜷缩在床上,双手揪住被单,紧紧的裹住自己疲软的身体,累,不单单是身体激烈运动后的感觉,更是15年分量的记忆,一股脑塞进脑海里的冲击,混乱,千头万绪,如漫天的飞萤。
“无名,你怎么了?很痛吗?”耳边响起安德烈关切的声音,无名感受到安德烈的强而有力的双臂正温柔的拥抱着他。
可是,恢复全部记忆的自己,有什么脸面接受他的柔情万千?
无名羞愧地将脸埋进白色的被单里,什么后路,当初根本就不该留下,因为,他没有资格爱别人,更没有资格被别人爱。
“对不起,我兴奋过头,有点失控了,但,和我做爱真的那么难受吗?”安德烈焦急又自责,搂住缩成一团的无名,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以为多年的苦恋终于可以结出甜蜜的果实,不料,居然因为自己的冲动,而留下了Yin影。
“不,我没事。”微笑着,无名将脸从被子里抬起,这是他自己造的孽,所有的伤都该自己承受,强忍心中的悲痛,他扭转头,亲吻了一下安德烈的唇,安抚的说:“谢谢你,我没事,安烈学长,你做得很好,我感觉很棒。”
“真的?”
看着安德烈因为自己的一句简单话语而焕发勃勃生机,无名不禁悲从中来,这就是他的贪恋爱情的罪,谎言编织的美好表象改变不了丑陋残酷的真相,欺人、自欺,永远活在分裂中。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做爱有恐惧了,或许死掉会更轻松,但,已经太迟了,他没有死去,他活着,贪恋着,事,已成定局,路,只有一条。
那路,铺满了荆棘的刺,难行,但,纵使赤脚,他也只有前行了。
强撑着颤抖着身体,无名坐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安德烈慌忙伸手拉他。
“我去冲洗一下。”无名看向那只抓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松开。
“我抱你去吧。”体贴的说着,安德烈坐起来,脸上带着愉快的微笑,伸手要抱他。
“不必!”无名一把推开他,力度猛烈,没有防备的安德烈被推倒床上,欢笑变成惊愕。
“抱歉。”无名慌忙拉住心中万马奔腾的情绪,继续温柔的微笑,声音更是捏成细线的柔和,“我自己冲一下就行,你躺着休息一会吧。”
安德烈眨眨眼,乖巧的点点头,缩回被窝里,笑嘻嘻的,说:“无名,你真可爱,刚才什么地方没被我看过,居然现在才来害羞。”
害羞?那个词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丢掉了……
无名几乎要凄凉的落泪,但,还是配合着安德烈的期望,露出羞涩的表情,低垂了眼眸,急匆匆的转身,走进与卧室相通的浴室。
浴室的门一关上,无名就双腿一软,瘫倒地上,泪,哗啦啦的,从睁大的眼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