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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让与诸君。”

    当初太祖立誓,收复河套者,异姓封王,

    摄政王已为异姓王,掌重权且拥三军,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就算他要让功与属下将领,朝中也不可能轻易答应。

    两年后摄政王携功大胜归来,小皇帝犹豫了数日,

    鸟尽弓藏道:“岑江冠不能正,不可再立于朝堂之上。”

    将他供得高高的软禁了起来。

    小皇帝在宫中给他空了一整座大殿,修缮得富丽堂皇,

    他不吝钱财,殿中一切人间能想到的极乐应有尽有,除了没有小皇帝,

    摄政王刚一下朝没走出多远,就被他带人扣着肩膀关了进去,

    连套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上,坐在舶来的地毯上愣怔地看他。

    小皇帝站在门口淡淡说:“岑卿好好修养,宫中清净,无事可烦忧。”

    摄政王连滚带爬地追在身后叫他陛下,未换得他脚步停顿一下。

    收复河套千头万绪,摄政王需要忧心忡忡的事多了,

    秃了这点小事就不在他关心范围内了,只有买的头套越来越多,

    到河套彻底收复,蛮人退却八百里再也不见踪影的时候,已经堆满了一间房,

    他挑了最喜欢的几个一匣子装了背回京,小皇帝在京城十里外等他。

    摄政王两年没有见他了,积攒的思念几乎要把他开膛破肚,

    他从马上下来和小皇帝见礼,小皇帝扶起他的时候握着他的手,不忍心松开。

    小皇帝要照迎得胜回朝大将的习惯给他牵马,摄政王固辞不受,

    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小皇帝改了主意来牵他,

    这回摄政王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一路和小皇帝携手走回京城,

    他看着小皇帝已经完全长开的眉眼,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懊恼地想:我又错过了。

    他们一起走过京郊的柳林田亩与绕城的河流,穿过被经年风霜雨雪侵蚀的城门,

    从御街两侧熙熙攘攘来共庆的人群中脱身出来,在殿上一脸茫然地听着他宣旨。

    摄政王无措地环顾了一圈,发现昔日同僚纷纷避开了自己视线,

    他又看小皇帝,小皇帝倒不避开他,可是他已经看不懂了,

    摄政王甚至在想:我的小陛下去哪里了?殿上坐着的这个人是谁?

    然而对着半个殿中高举的枪戟,万语千言说出口,只剩干瘪磕绊的三个字,

    摄政王屈膝跪倒,认命道:“臣遵旨。”

    摄政王过年后给小皇帝写信认了错,用他平生最艰涩的笔触写明了他的畏惧与顾虑,

    小皇帝回信说:“我都明白,我想抱你了。”接着又谈风花雪月。

    摄政王以为这就算和好了,找大同中仅存的画师画了个张着双臂的自己给小皇帝寄了回去。

    他收复河套时常带兵在外,小皇帝寄来的信非得在各个驻地转上一圈才能找到人,

    往往一来一去就已经月余功夫,到后来摄政王深入敌境,来信就更少了,

    到最后只剩下摄政王攒了许多话记在纸上,订成了一本书想带给小皇帝,

    他失魂落魄地从朝上下来,在殿外站了会儿,转身去找小皇帝。

    不想问小皇帝为何如此对他,自古争权夺利就是如此,小皇帝已经不算无情,

    于是只想把书给他,回去做个富贵闲人

    不算辜负先皇,他与先皇说过,若有一日海晏河清,他就做回他的纨绔。

    摄政王看着紧闭的殿门,坐在地上把要给小皇帝看的信从怀里掏了出来,

    他不知道该把这称作什么,说背叛好像太重,可要当无事发生好像又太轻,

    他把信摊在膝盖上,痛得不敢看它,也难过得想要烧了它,

    可是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写不出这样柔情的话,便不忍做什么,

    只能对着苦笑了一下,在殿里转了一圈,小心地收到了书房架子的一层空格里。

    小皇帝迈出殿门,脱力地靠在宫墙上默默落泪,

    傅秉笔赶忙拿帕子替他拭泪,叹气道:“您这又是何苦呢?”

    小皇帝答不上来。

    他这两年威势越重,手下大臣俯首听命,单论人望已经能与摄政王分庭抗礼,

    何况还占了一个大义的名声,本不该如此着急,

    他给自己找了两个借口,一个是摄政王受伤后他担惊受怕,不想再让他去冒险,

    另一个还带着点少年意气,想说摄政王曾经因为权势疏远他,他就拿走他的权势,

    同时他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理由,只是他真正尝到了一言九鼎的滋味,

    不愿意摄政王再以托孤之臣的身份来掣肘他,

    小皇帝在原地站了片刻,又一转身推门进去找摄政王。

    摄政王已经不在地毯上坐着了,小皇帝着急地找了一圈,在书房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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