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少年对他的出现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异,淡淡地问道。
“你来这里何事?”
“怎么回事?”秋叶原疑惑。
只这一眼,北堂傲便断定此人出身必不同寻常,那种眼神,只有最高位的上位者才会拥有。
“在下想请灵隐谷的济世高人帮忙救人。”
谷中深处一座似阁非阁的建筑物正在燃烧,周围温度极高,火焰叫嚣着席卷而出,浓烟冲天。一个消瘦的少年矗立在前,一动不动地直望大火。
那少年慢慢转首,淡淡望了他一眼。北堂傲心下一惊,只觉少年的眼睛犀利凌锐,隐含高傲贵气,不可一世。
凌朱在那天被北堂傲击成重伤,若不是事后凌青苦苦哀求,北堂傲绝不能容这个叛徒多活一日。看在凌青危机之时救了言非离一命,又自瘸一腿默默守在他身边三年多,北堂傲网开一面,将凌朱废了武功,逐出王府。但凌朱在第二日便咬舌自尽了。
秋叶原的师祖药石散人,据说便是出自那里,因而也算有些渊源。他回去翻出师祖遗物,并运用天门势力多方打听,终于打探出灵隐谷一个大概位置。
说来好笑,这对双胞胎出生时几乎不分先后,秋叶原当时又忙着为言非离止血解毒,竟没有留意哪个先出生的。因此直到
北堂傲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绝不会放弃,于是带着尚未从昏迷中醒来的言非离和一双早产的双胞儿女,向灵隐谷进发。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们这次轻装简车,行事隐秘,北堂傲只带了凌青和秋叶原二人。此时他对二人交待一句,飞身跃起,向谷中掠去。
北堂傲搞不清楚形势,只见这个少年弱冠年纪,一身淡绿色衣衫,容貌清秀,面无表情,便上前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可需在下帮忙灭火?”
北堂傲沉吟半晌,终于叹道:“好,念在我们主仆一场,你将他的骨灰撒到北堂家的祖坟旁吧。本王已是仁至义尽了。”
北堂傲道:“人既然已经死了,往日恩怨便一了百了。只是他背叛本王,罪不可恕,北堂王府已将他从名册中除名,此后再不是我府里的人。你爱将他葬在什么地方就葬在什么地方,不必请示本王。”
凌青自知兄长的一念之差,犯下大错,言非离至今尚未转醒,两个早产的孩子也比一般婴儿出生时孱弱,这样的罪孽怎样也无法还清。虽然门主没有再继续追究兄长的责任,可他凌氏一族世代都是北堂王府的暗卫,生是北堂家的人,死也是北堂家的鬼。兄长虽然走错了路,但他一片忠心,以生为北堂王暗卫的一员为荣。他的骄傲、他的自尊,都不能允许被逐离的命运。若不能葬进北堂王府的凌氏祖坟,他的灵魂将永远成为孤魂野鬼,死不瞑目。凌青又何其忍心?
凌青哽咽叩首:“多谢王爷成全!”他心中充满愧疚和感激,默默地捧起兄长的骨灰去了。
秋叶原见他掳来一个少年,大感惊异。此时马车里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想是曜月曜辰兄妹醒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终于来到那个位置所在,谁知他们来到之时,正望见谷中燃起的熊熊浓烟。
凌青捧着兄长的骨灰来见北堂傲。
“这里不是灵隐谷。”少年转过身去,淡淡道:“灵隐谷也对救人没有兴趣。”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少年眉宇微蹙,不耐地道,好像对自己的生死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言非离迟迟不能从昏迷中醒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秋叶原迫不得已中,想到了灵隐谷的灵丹妙药。
“王爷,我们凌家世代是北堂王的家奴,兄长犯了重罪除名,凌青无话可说,只希望王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网开一面,让家兄的骨灰埋在我们凌家的祖坟里吧。求王爷成全!求王爷成全!”
“如此,得罪了。”北堂傲也不管他是不是,点了他的穴道提起,掠出山谷,回到马车旁。
其实言非离生育并没有遇到多大的危险,只是身上的毒素不可小觑。此刻他昏迷不醒,是因为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毒素已经渐渐混入了血脉之中,加上生产的损耗,使身体不堪负荷。虽然他内力深厚,又有北堂傲相助,但苏醒之日仍是不能预期。
“等等。”北堂傲一手探去,那少年武功不俗,却并非他的敌手,几招之后便被他制住。
“你是灵隐谷的人?”北堂傲抓住他的脉门问道。
灵隐谷是江湖上最神秘、最淡泊、也最高深莫测的门派,成立至今已有两百多年,其历史的悠远程度甚至早于四天门,但江湖上的人对他们却知之甚少,鲜少提及。因为灵隐谷的人神秘莫测,极少走动江湖,不过他们的医术冠绝天下,却是毋庸置疑的。江湖上几代神医皆出自灵隐谷,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神秘的门派才未完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那一刹那的扩张。
北堂傲看着他一日日形销骨立,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即使给他喂再多的珍贵补品,也比不上能早早醒来,早日进食。
“在下北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