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看见他抱着一个灰袍男子。
楚天易目光从他斑驳着血迹的脸上扫过,一言不发地走了。
后院的火势窜上那棵已经有些年份的梧桐树,叶叶掩映,颇有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意境。
楚天易望着怀中灰白的脸,低低的笑。把人放置在床上,手脚轻慢地帮他擦拭沾着血污的脸,待擦净了又取了一套干净的湛蓝色的华服。
解开衣带的时候,便看见伤口从他素来裹得紧紧的领口,像蜈蚣的数条腿脚,蜿蜒而下到整个胸口,不见一处是好的。指尖顿在那儿颤了颤,想拢住不忍再看。
唇齿一动,又道声对不起。
忽然痛恨起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痛,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身上划来划去,都不见伤口。
最后一刀扎在自己的脖子上,黑色的血喷洒而出,这才稍微缓和了心态。
给他穿好衣服,自己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挪了一下案牍后面的花瓶,窗幔后面的墙面一松。
长长的暗道通向一间密室,里面的冰床上,放着一张玄色棺材。
他平日都是在这里睡觉的,把道缊放进去之后,他只能侧着身子才不至于压到他,盖上棺材撑着手肘,一片漆黑中他一下子就摸到了那道横亘在道缊眉骨上伤疤。
当初他只看了一眼,深可见骨,却不见他有一丝痛色。
“一定很痛……”楚天易描摹着他的眉骨,轻声呢喃。
院中粗壮的梧桐树被烧的吱吱作响,坚持了好一阵子才弯腰倒在梧桐轩的屋顶上,哗啦一声巨响,坍塌一片。火势已经席卷了整个景王府,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以后不要再来寻我了。”棺材内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藏着深深的压抑,怕打扰沉睡的人。
他就这样侧着身子,也跟着闭上了眼睛,一闭眼就看见了梦里的场景。总是不见音容的少年,这次终于鲜活起来。
他们跪在国师府的门口,少年封戩正为他向国师求情,一下一下磕在石阶上,蓝色衣衫有些褴褛,额头上渗着血,顺着他的鼻梁滴落。
“求师傅收留!”
“求师傅收留!”
“求师傅收留!”
……
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祈求,他就跪在他身边,眼中不甘地望着天枢,两人眼神一撞,天枢看出了他眼里的执着和野心。
“起来吧,我答应就是了。”
少年封戩面上一喜,转头对他笑,侧着轮廓隐在光后,难以看清,但是他知道,灰色瞳孔里神采奕奕。
不痛吗,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