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换做是另外任意一个人失踪被俘这么长时间,她都会直接问沐修鹤:你就不担心他也会背叛你?
这段时间都是沐五陪在沐修鹤身边,鞍前马后,事事贴心照料,对待沐修鹤的身体比他本人还重视几分。
“可以。”沐修鹤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那种疗法有些难受,但仍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况且依照叶隼那边带来的消息,沐七他们就在这附近,速度快的话明后两天估计就能找到他。尽快把毒缓下来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邱凝性格敏锐多疑,只要沐修鹤对沐七他们有半分的不确定,她都会立即采取措施,不允许任何威胁到沐修鹤安危的不稳定因素存在。
沐修鹤也没想到沐五不声不响记录了那么多事情,碍于滕绍的存在,他也不便表达些什么,只单纯对男人笑了笑。
“辛苦了。”滕绍颔首,又拾起它重新看一遍。思索片刻,才斟酌道:“从近期毒发的频率与程度来看,新的疗法确实有效。既然这样,我就再加大些力度吧。”
“终于走了,”屋子里唯一的女人一离开,滕绍也就失去了最后的约束。他长长叹了口气,瘫在了椅子上,“怎么样,这两天的药有用不?”
滕绍清了清喉咙,“当务之急,是小鹤儿快些把药喝了,再让我把把脉。”他眨了眨眼,略显轻佻,“不然在那头跟人打着打着忽然毒发,可就不有趣了。”
直到滕绍说“行了”二字,他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需要沐五将他从木桶里打横抱出来,放在床榻之上。
邱凝点了点头。
没想到武功被废了还能滋生出不该有的小心思,甚至还联合外人计算追影山庄。这回,是真的不能留了。
他已经成功护住了身后的人,守住整个门派,可以稍微自私一点,亲自把喜欢的人带回家了。
滕绍坐直了身子,从上衣拿出一个简陋的布袋,放在桌上一摊开,露出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他示意沐五点燃药香,随后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将瓶内丑陋的蛊虫放出,严肃道:“那,开始吧。”
沐修鹤还没说,沐五就前上一步,将怀中的纸张递过去。
他们二人都知道,还没到真正结束的时候。
他们几人又谈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根据现有的线索调整了部署,确定没什么大缺漏后邱凝才离开,把时间留给沐修鹤解毒。
目光缱绻。
沐五压下亲吻心上人的欲望,收回了目光,在滕绍将纸张放下后才根据近日观察到的情况提了几点设想。
“狗急跳墙。”沐修鹤显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淡然镇定,并未因此沾沾自喜,“他们一慌,破绽自然也多了。”
“这是庄主近几日情况。”
说完,也不理会沐五等人不赞同的眼神,径自笑了起来。
与邱凝一同看着沐修鹤和这几个护卫长大的滕绍也是如此。
“妄图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偏偏小看了中原武林的复杂程度,一朝反噬……呵,也真是有趣啊。”与邱凝一同归来的沐十一笑着说道,眼里却只有对南烛教的阴冷杀意。
“乖,先休息。”沐五在他耳边轻声哄道:“蓄些体力。”
如今信任沐七,只不过是因为沐修鹤信任他。
至于其他的,与沐七的平安相比都是小事。
滕绍那套新的疗法极为复杂,程序繁多,加上此次药量加大了将近一倍,每个步骤耗时也相应增加。沐修鹤身上的汗几乎没有停过,沐十一计算着时间,时不时哄他喝几口水,有几次他还因为太疼,喝水时不小心咬破了对方的唇。
老不死的手笔。”这也是邱凝一收到消息就赶回来的原因,当年被沐修鹤夺权,被迫休养多年的叔父也参与其中,只不过因为沐修鹤预先将身边大部分暗卫遣回山庄,监视体防着那些人,才得以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护住了庄内的弟子们。
沐修鹤被折腾了接近两个时辰。
这并不是足够细心就能做出来的事。
“今夜速战速决,”滕绍同样满头大汗,他随意擦了几下,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有多邋遢,“我回房休息一会,你们结束了再找我。”说罢就头也不回地溜回去休息了
邱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要真出了什么事,老娘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作有趣。”心里倒也认为这有道理,决定到时候跟紧一点,不能让沐修鹤发生什么意外。
沐修鹤接收到屋内众人的情绪,并未表态,而是温声道:“当务之急,是护沐七周全。”
几张纸上详尽记录了沐修鹤服药前后的变化,甚至连这次改变疗法前后的对比都有。从床上到床下,无论是毒发前还是毒发后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沐五记录在案,就连滕绍也不得不承认,倘若让他手下那几个专门负责药理的徒弟来记录,都做不到这般详尽。
沐十四眼里同样闪过一丝杀意:当年不杀那群试图夺权的老不死,不过是看在他们还有些用处,而且近些年也夹紧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