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
聂允和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他阖上眼,眉宇间有浓浓的哀戚。
见人姿态风雨飘摇,像是要否认他们的种种过往般,青年一下急怒攻心,未免口不择言,他读的专业是信息工程,平日也有鼓捣下代码什么的,黑进他姐夫的手机简直轻而易举,况且这人对他毫不设防,连密码他都能猜出来,只是他掌握得越多,心里的空洞就越大。凭什么这人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麻,让他纵情,让他享受,让他习惯,让他沉溺之后,拍拍屁股就潇洒走人,还美曰其名说“找回自己”?
他呢?他的位置在哪里?他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是人用来纾解烦闷的一根棍子吗?!
不得不说中二病晚期的小朋友根本不懂换位思考,聂允和只是心烦意乱,打算换个环境消失放空,这本是人之常情,稍微转转脑子便能理解了。他既没有说过一句类似分手的话,更没有对人倦怠轻慢——哦,要是今儿这爽约也算的话,偏生这位成年人也是寡言少语,所有的热切似乎都腾挪到奔放缠绵的肢体交缠里,让无所适从的少年人急得如同热锅蚂蚁,刺眼的机票与酒店订单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刹那间boom地,炸了。
夫妻间的私密事他本来是不能知的,只不过聂允和有保留记录的习惯,他在人手机里探究的时候,好死不死地发现了相关的浏览,想到姐姐曾和他不经意地抱怨过的片言只语,两相勾兑之下,就得出了个难堪的结论,这把痛苦利刃明晃晃地抛出来,刺得双方都血淋淋的,两败俱伤。
“……我要下车,你不要跟过来。”
气过了之后是无尽的失望,聂允和眼里泪光闪烁,他觉得肩上仿佛有千斤重担,快要将他压垮了,他很疲倦,他像是低到尘埃里,连自我都被掩埋。他忽然想起来,青年和他的姐姐不愧是血脉相连,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当初他也是被妻子一往情深的追逐所打动,觉得这个女孩儿朝气蓬勃,而且有规划有条理,他们结合能够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他按部就班,几乎是被驱赶着往前走,现在回过头来,他会矫情地想,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辛辛苦苦读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儿女绕膝,房贷压身?
“不行,说清楚才能走!”
青年拔了安全带,侧过身来就要压制他,聂允和呜咽一声,如同被逼到尽头的小兽一样,崩溃地大喊:
“别过来!你不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淫荡吗?我是!我就是这么不堪,下流,堕落,你就让我独自变态好不好,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呜呜……”
“操!谁他妈跟你讲这个,不对,谁让你不要了?我准你分手了吗?”
吼了之后又追悔莫及,急急脚地打补丁,“我都为你学做饭了,你不是喜欢吃西班牙菜吗,今晚就给你煮!衣服我也买了一柜子新的,随便你挑!”
只是人还是木木的,只是一味睁眼淌泪,他咬咬牙,连藏了许久的肉麻情话都捞出来了,不要钱地往外倒:
“我特么就是稀罕你啊,最喜欢你道貌岸然的表一套里一套了!餐桌上装得像个好长辈,看我的眼神就像要吃了我一样,晚上也会偷偷过来给我操,屁股扭得啊,我他妈连春梦里都是你,行了吧!”
青年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气他狼心狗肺,把自己的拳拳真心摔到地上,更气他独力承担,明明亲密无间,却不肯对他有些微的依赖。他犹豫地伸手,想要抱抱人,可惜面前的中年人仿佛打开了闸门一样,哭得涕泗横流,哭得丑不拉几,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什么怒火都烟消云散了,只余下满满的怜爱与自责。
聂允和就是他的命中煞星,是来讨债的,让他甘愿冒着天大的不韪,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要走这条荆棘小路,但是他又无怨无悔,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可以跟人过着小夫妻般的生活,可以与他白头偕老,似乎什么艰难困阻都微不足道。
“不…………不要…………你不要看…………”
聂允和足足哭了十几分钟,眼泡肿得跟核桃一样,他抽噎着拧开身去,前胸都湿了,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黏在身上特别不舒服,青年机关枪似的爆发之后,便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反复咀嚼着人难得一见的剖白,心情奇异地稳定了,他终究是久经风浪的成年人,很快就摸清了状况,两情相悦惺惺相识的现状极大地安慰了他,让他从最最窝心之处甜了出来。
就像有首歌所唱的,“如果我,露出斑点满身,可会被抱紧。但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他从面前的车窗里偷偷去瞧人,被那灼灼的目光激得浑身一震,咬着唇,弱气地呜了声。
这道呻吟般的气音仿佛是转折的信号,青年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地钳着他的脸,送上火辣辣的噬吻。
“唔!不!唔……”
狂热的舌头搅得他脑内发麻,像是连空气都被对方所掠夺,窒息般的快感中,他自暴自弃地想,这副身体真的被调教得很好,无论青年对他做什么,他都能从中拾取到快乐,要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