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甜蜜,但包裹着自由代价的牢笼。
但,朝戈说开心,为他沉冤得雪,重回故土而开心。
他不是牢笼。
他是最广袤的林原,能安放下晏观流浪不宁的心。
那刹那,晏观闭上了眼睛,泪水滚滚而下。他看清了自己,也彻底接纳了朝戈。
“对不起,不逼你了,不想说就不说了”,朝戈一痛,看到对方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忍心。
谁料,下一秒,晏观便回过神来,一把搂住了朝戈,“别走……我同你一起,我……”
闻言,朝戈的呼吸甚至都止了,原来几次向上天的讨要期盼是有回音的。
朝戈猛地上前,死死地锁住晏观,几乎要将他融进身体里,“你既说了,就不能反悔。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
“啊?”,晏观有些茫然,什么叫朝戈赖定他?不应该是他赖着朝戈在梁洲吗?
朝戈恶劣的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这累死累活的兀甘王谁爱当谁当去,我要去扬州当富贵闲人,日日和你在一起做鸳鸯。”
晏观想到朝伦,现在估计正焦头烂额的处理布拉甘的事,思及始作俑者,腹诽朝戈原来早就想好了。若是他此时不答应,等回了扬州,这人估计也要厚着脸皮跟过来磨着他答应。
真是……
晏观撅了撅嘴,朝戈一看就知道他想到了,哈哈一笑,随即低头在他唇上一亲,“我不可能放手的,你现在觉得我心思沉也没办法了。”
晏观又脸红了,下意识地将朝戈一推,就要往外跑。
朝戈扣住他的腰,就将人拉了回来,晏观不服气地拍了拍他的手,“轻点儿,掐得疼……”
“不许跑,这几天都在这里陪着我”,朝戈放松了手劲。
“知道了”,声音暗若蚊吟,这是羞了。朝戈志得意满,又将人摁在怀里亲了几下才放开,出去招呼达西的时候满面春风。
“我要和晏观去圣山避暑几个月,你先跟着朝伦吧,他最近忙得很。”
达西想翻白眼,没忍住提醒,“主君现在才四月,避暑是不是太早了。”
朝戈心说,也还好,主要是这边人多耳杂,被看到听到什么就不好了。
“谁说避暑山庄只能六月去?好了好了,去收拾几辆车,马上就走。我呆着朝伦也不好施展。”
达西闻言一愣,泛了点伤感,主君这是准备禅位了吗?那以后……
“你和曹都的婚事再等等吧,最近忙,到时候还你一份大礼。”
我呸,多余心疼您老。达西愤然离去。
朝戈转头就去了祭司那儿,说要把晏观的名字上宗碟,没给七八十岁的祭司吓死。
老头子冲他吹胡子瞪眼,“不行,他一个男子,以什么身份上宗碟!”
朝戈沉吟片刻,回道:“按理是王妃之位,但他是男子,这也不大合适。那就封个并肩王,也是一样的。不过还得劳烦祭司专门开一页,特殊说明一下。”
祭司气了个仰倒,坚决不同意。
朝戈不理解,“我和晏观结发,按祖制应该大办婚宴昭告天下,可他不愿意这么高调,这就罢了。宗碟总得上吧,不然没凭没据的人家凭什么跟我?”
“亏你还是明君呢,并肩王这也是好随意封的?”
“他又不真的当,也不肯行册封礼,无非就是个名头,又不占俸禄,有什么不行?”
朝戈懒得跟老顽固再说,“拿来吧你”,上手就去夺名册。
祭司抢又抢不过,说也说不过,无语凝噎。
朝戈写完,总觉得不太满意。按他的安排,他和晏观的事应该让人都知道,不然没名没分的简直不像样子。
“去召史官。”
“你还要将此事记录史书?这可是要被后人诟病的!”
朝戈满不在乎,“我自认为这主君做得还不错,说不上尧舜之君,也算是受命于这个危难之际。若有人因这个而否认我的功绩,可见此人目光短浅,见识浅薄,这样的人管他做什么?”
史官来了,听了朝戈的指示,懵了。
朝戈不耐烦看他这副呆样,“你照实记就行,也没让你怎样。”
“是,是”,还是头一次见到上赶着要史官如实记录的主君。
朝戈嘴角勾起一抹笑,“晏观仁心仁术,渊清玉絜,桑塔百姓和我皆承其救命之恩。我不日将禅位于朝伦,往后便和晏观过闲散日子了,不会再插手朝政。”
朝戈补充了一句,“这个可以日后发生了再记,不过我意已决,也不会有什么变数。”
“反正你记好了,晏观不是什么祸水奸佞,也别把我比什么周幽明皇的,我和他就是两情相悦,凡人之爱。”
史官恍惚了一下,祭司在一边也是一脸没眼看。
朝戈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祭司叹了口气,“得了,随他吧,主君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史官欸了一声,谁说帝王家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