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第二颗眼泪还没等掉下来,便发现有两个人在村口——其中一个正是她的父亲许德贵,另外一位许珍珠不认识也没见过,不过他穿着华贵,一看便知道不会是这附近的人——这种料子哪怕在镇上都是稀罕物呢。
“咳咳咳咳、那个……我我我我我我我先不打扰了!”
玉露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盯着我看的吗?那我能不能打断一下,问你个问题?”
“……我爹,之前想对你做不好的事情,所以……抱歉。”许珍珠的头又往下低了低,不过说话的声音依旧清晰。
许珍珠见到玉露时,他乌黑浓密的头发还散着,不过衣服倒是好好地穿在身上。虽然只是这样一眼,许珍珠也能感受到对方惊人的美貌,就好像书里和戏中的那些人物。他的身上似乎覆盖着一层柔和的白光,就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许珍珠忍不住自嘲一下:是啊,他是在村子外面出现的,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落后又破败的小村庄,与村子里的人和物格格不入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随着第一颗眼泪掉落进尘土里,她知道自己的初恋已经结束了。
玉露兀自陷入了沉思,没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反应:看来自己的下意识的想法是对的,那自己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就在这里,许珍珠也下定了决心,走到玉露面前弯下腰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对不起。”
许珍珠也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玉露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像一个“漂亮傻子”了。他看起来与正常人没有区别,或者说与那些“正常人”比起来,玉露才更应该说是正常人。
女孩——她叫许珍珠,她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算大,许珍珠哪怕想要尽力听也没有完全听清。
不过许珍珠还是听懂了一个大概:那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是来寻找自己的弟弟
玉露歪了歪头,又看了一眼窗外正低头踱步绞着手指的许珍珠,然后用力点了一下头。
许秋分扶额,他倒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不过现在确实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是……”
许秋分也不知道玉露会有什么问题去问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果然下一秒,玉露便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嫁人了吗?”
玉露想起来了一些,虽然他已经记不清那些人的脸了——也根本没有记住的必要。他看着认真道歉的许珍珠,突然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沉默了一会儿,在许珍珠的忐忑不安中开口轻轻问道:“那你有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许珍珠瞪大了眼睛,许秋分也瞪大了眼睛,只有玉露不明白他们怎么变成了这个表情,茫然地眨了眨眼。最后还是许珍珠脸颊迅速涨红,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啊?……啊?你们、你们原来已经是这个关系了吗?”
不过还没等许秋分和许珍珠反应过来,玉露似乎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迅速补充了一句:“而且,当时有夫君保护了我,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嘛。”
许珍珠出了秋分的家,一路向村口跑去,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似乎是想要逃避些什么,好在村口的赌场在白天总是空空荡荡,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耀眼了,她跑着跑着突然感觉眼眶有些疼,鼻子也有点酸。
玉露微微笑了,这个笑容许秋分见过,就像他当初安慰自己那时候的笑容一样,他好像直接变了一个人,至少完全不再像那个爱撒娇的玉露了:“那就不用对我道歉,没有谁应该去承担别人做错事情的后果。”
许珍珠虽然这样想,不过在看到父亲脸上那谄媚又恶毒的笑容后,她立刻改变了原来的想法,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更不可能是问路这么简单的事情。眼看着四下无人,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打算现在就偷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许珍珠没有听完便打断了玉露的话,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借口,便直接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
怪不得这屋里连个简单的临时床铺都没搭上,原来是睡在一起的……
许珍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失礼了,连忙摆手:“呃……不、不是的!那个,你问吧!”
玉露从思考里惊醒,然后歪了歪头,他看向许秋分,但是没有得到对方的答案,只能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记忆的大门在他不停地追问下终于打开了一道口子,不过很快又吝啬地关上了,重新变得雾蒙蒙一片,玉露这次还是什么都没回忆起来。
也许是来问路的?
许秋分张大了嘴,珍珠则差一点被口水呛到,她悄悄看了一眼许秋分,脸颊上浮起一阵红晕:“没、没有啊!”
这可不像是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这种本能一样的事情啊。
许珍珠怔了怔,然后摇头:“但、但是……”
“是哦!”玉露接过话茬,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喜欢恩公,恩公也喜欢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