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辰衔着烟,掏出一支递给梁拙扬,梁拙扬摇摇脑袋。
“特别班压力大吗?”林锐书弯腰用手帕擦擦小脸。
“大家好,我叫周斟。”周斟言简意赅介绍。他撩起黑发,穿深色夹克,里面是高领针织衫,浑身散发斯文冷淡的气质,目光扫过阶梯教室的学生,在梁拙扬的脸上停留一瞬便淡淡移开了,“教学计划二十四课时,每周两课时。”
“比电视上还好看。”
梁拙扬一把抓住他胳臂拽到角落:“我听老林说你要转学,你他妈没告诉我。”
学生们收到新分发的课表,好奇议论纷纷。上课铃在议论声里响起,短暂的安静后,教室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孙辰任由梁拙杨攥着衣领,懒散笑了笑:“我成绩很烂,我爸也知道,所以不指望我读书怎么好,给我塞到某个私立高中,以后再花钱买个大学,混个文凭接手家业,这就是我的现实。你呢,变成向导,离我们、离普通人的世界越来越远,就是你的现实。
梁拙扬傻了眼:“谁的小孩?”
“他好帅啊。”
林锐书又叹了口气。
学生们逐渐回过神来。
直到周二,把老太太接出医院,确认没有大碍,他跟父母才返回明川市。
对于这些窃窃私语,周斟没有任
周三下午,原本的基础物理学突然被调整到周四,增设了一门新课程。
似乎感知到什么,梁拙扬一震,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向立于讲台的人。
话没说完,他身体失重后仰,被梁拙杨猛地掀翻在地。
他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变得很厉害。到时我一定逢人便炫耀,说这是我哥们。”
眼看拳头要落下,梁拙扬呼吸一滞,又把拳头硬生生移开,砸到台阶上。
站在门外的林锐书,除了自己,还推着辆婴儿车,里面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
梁拙扬一怔,火气蹭地冒起来:“什么意思?”
奇异的寂静在教室里弥漫。
“我上周去找你了,”孙辰说着,缓缓吐出烟雾,“我站在北校区外头等你。见到你跟你邻居,就是那个贝云冰,一块走出来。我一直都不喜欢贝云冰,总觉得他高人一等,浑身上下透着傲慢。也不是说他故意要傲慢,而是在我看来,他是不一样的,因为不一样,就显得傲慢。”
“好年轻……”
草坪上亮着柔和的灯,草木窸窸窣窣,晚风徐徐吹过两人发丝。
“我跟你提过的。”林锐书无奈叹气,“上次在孙辰那,我跟你说过,我妈又生了个孩子。”
孙辰家灯光闪烁、聒噪嘈杂,看来又在举办派对。见到梁拙扬过来,他高兴得不得了,拉着梁拙扬给狐朋狗友介绍。
林锐书说:“是我小妹,待在家里哭闹,影响二妹学习,我只好带她出来。”
梁拙杨没再等待其他时间,他当晚就直接跑去找孙辰。
“孙辰!”他吼道,“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他推着婴儿车,绕街边公园走了一个来回,看看手表,拍了拍梁拙扬的肩:“妹妹还要喝奶,我得回家了。你要是有时间,去找找孙辰吧。”
“你去了特别班,我跟孙辰不怎么有机会见到你。”林锐书顿了顿,目光平直落向梁拙扬,“小拙,你把我们当做你朋友,对吗。”
见到眼前的授课老师,不只梁拙杨,其他学生全都惊住了,教室里一丝声音也没有。
“你怎么又多个妹妹!”
梁拙扬陡地想起这件事。那天林锐书拉着他,跟他说了很多,他心思不在对话上,只想早点摆脱派对见周斟。
林锐书摇摇头,推着婴儿车往街边公园走。小孩似乎很喜欢待在室外,在车里手脚乱蹬,高兴得口水从嘴角流出。
梁拙扬不知晓自己现在消沉的心绪,能否用“压力”笼统概括。他双手拢入口袋,低头没吭声。
“他怎么不跟我说?”
“你跟他一块走,没留意到我。当他冲你说话时,你说奇不奇怪,那股子傲慢突然不见了。我在后头看着,意识到一件事情……”
林锐书轻轻道:“孙辰要转学了。”
刚到家不久,林锐书来找他。
这突兀的话语让梁拙扬点燃的怒气一下子卡在喉咙:“……转学?去哪?”
孙辰嘿嘿笑了:“别看老林在学校是乖乖仔,偶尔和我在也会来一支。就你,递到手里,你不愿意就是不干。”
“抱歉。”梁拙扬闷声说。
孙辰挥了挥手,像是被烟熏到:“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就是那个瞬间,我意识到我和老林,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跟贝云冰,还有那些向导啊、哨兵啊,才是一个世界的……”
“他爸给他安排了一所南部省份的私立高中,正好,他家分公司也在那里。”
片刻后周斟回复,更加简短的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