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皮肉之苦,无妨的,比之前好许多了。”斗女安抚青花,拍拍她的手背,“我们回去,你扶一扶我。”
扬起一丝幸福笑意。
斗女低声应是,恭顺至极,再缓缓抬步甄抖着走出去。她膝盖上伤痕累累,鲜血渗出膝盖,染红衣袍,血色斑驳。
一个时辰后,才有侍婢过来传话,斗女起身时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休息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颤巍巍的走到亭中谢恩。
“斗女姐姐来府里这么多年了,还是奴婢做派呢。”
白皙皮肤被碎石与瓷片扎出密密麻麻的血口子,青紫一片,触目惊心,粘稠的鲜血汨汨涌出来,顺着小腿流下,伤口与布料黏在一起,撕开都疼得斗女又出了一身冷汗。
她渺小若尘埃,从未见过妖族皇子们,同在异国龙族,他们虽素不相识,斗女还是心生牵挂。当她得知妖族被惨遭灭族,同胞流离失所,她躲在屋里哭了半宿,不敢哭出声,咬着帕子默默掉眼泪儿。
“以为能飞上枝头,可鸟鸦永远都是鸟鸦。她骨子里下贱,重九少爷被她带大,不知有没有洁染娘亲的低贱习气。”
烈日当空,斗女单薄的身姿长跪,她浓密秀发中满是汗水,纱衣湿透,膝盖早被刺破,随着时间推移,骨头好似被刺穿,疼的刻骨锥心,她身子不断颤抖,咬牙忍耐。
“那就好,那就好。”斗女呢喃道,放下心来。
“是,谢夫人赏罚,夫人万不可为妾身气坏了身子。”斗女颤抖道。她见大夫人没有旁的吩咐,便起身,垂着头,跟着侍婢走到院前石壁旁,她在此处受过诸多责罚。
“青花,别说了。”斗女温柔的嗓音因疼痛而颤抖,她及时止住青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容,“这些年老爷为了我与重九,闹出的事够多了,他情深意重,我怎能再闹得他家宅难宁?”提及家主虚危,她眸中掠过深情仰幕;想起儿子重九,她身上的伤似乎都没那么痛了,嘴角
侍婢猛然推了她一把,斗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手臂被粗糙卵石磨破,她没说话,端正身体跪好,膝盖扎在尖锐的碎石堆里,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无妨。”斗女低声道,她疼的浑身发颤,与青花走到一偏僻处,才敢撩起衣袍,露出雪白的小腿。
斗女执着为凌重九布菜,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天机与天璇殿下可还安好?”
“你脸色不太好,可是宫中遇上不顺心之事?”斗女为凌重九盛了一碗汤,轻轻吹了吹热气,才亲手奉给凌重九,柔声道,“来,喝汤。”
家主虚危在大夫人处用膳,传话晚上过来。
天色暗下来,凌重九一身重甲风尘仆仆而归。他虽面有倦色,少年神采飞扬,美的触目惊心。凌重九血脉不明,为斗女在妖族捡到的弃婴,不少人觉得凌重九是妖族人。龙族自视甚高,最是看不起妖族,凌重九从小所受排挤青眼不少,好在虚危与斗女无比宠爱他。
斗女走出别花院,她的贴身侍婢青花马上一脸焦急迎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不忿问:“大夫人又罚您了?”
凌重九幼时最黏自己娘亲,许是他为弃婴之故,他在幼时最怕斗女离开他,甚至到了亦步亦趋的程度。及长,他回家次数少了,可每次回来必定要陪斗女大半宿。
凌重九身份敏感,他自幼长在龙族,与宗室子弟受同等教育,也瞧不起妖族人,但他心底认定斗女是不同的,他非常敬畏自己的娘亲。
“管好你自己的儿子。”大夫人不耐烦训斥道,“出去。”
此处是她常年罚跪之地,为鹅卵石小道,后被铺上碎瓷与锈钉。地砖上斑驳厚重的血渍,都是她的。
“今日重九回来,老爷也会来的,我们快些回去备膳,重九最爱喝我煮的乳鸽汤。”
恶神色,淡淡道:“自去领罚吧。”
“您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青花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
青花深深叹口气,只好扶着自家主子回枫月居。
枫月居几个侍婢进进出出,饭菜飘香,其中鸽子汤炖的最香。
青花不忍直视,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咬牙道:“大夫人凭什么这么待您?重九少爷都当了宫中二等侍卫了,比染七少爷还要厉害,大夫人是嫉妒您!您应该告诉老爷!”
“多谢娘。”凌重九接过白瓷小碗,红润嘴唇一撇,他心中烦躁,麒麟之死猝不及防,他心下百感交集,可这些事不能与他娘亲说,他娘亲是最爱他的,听不得他任何不好。于是,他扬起笑意,喝一口清汤,赞道,“好香!宫中一切安好,没什么事儿。”
凌重九回答道:“两位贵妃近日多为吾皇召见,圣雪殿也热闹起来。”
身后是隐隐约约的嘲笑讥讽,混杂着银铃笑声。
她不知道,凌重九无意间看到了她痛哭的模样,凌重九也不知如何是好,在外头站了半宿;因着娘亲的缘故,凌重九在圣雪殿当职尽
龙族侵占了妖族土地,将妖族人变卖为奴,斗女身份愈发尴尬,躲在府中终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