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咳嗽就会呕吐出桂花。跟他的信息素十分相配。
“怎么这么多桂花?”有个女演员踩着地上突然多出来的桂花嘟囔了几句。
“瞳瞳他们去船上布置了,今天不在家”秦景摇了摇头。
那天到底坚持到了杀青。
这个梦,哪里不对?
秦景出来时,白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景哥?”
“你这个是花吐症,这个病俗称相思病,爱而不得,相思难解成疾。”
他把脏了的枕头推到床下,又从床头拿过来抽纸。实在是,没力了。
周瞳恨铁不成钢,不停在他旁边怒吼:[快速找那个啊!难道你想就这么英年早逝吗?]
咳嗽得太厉害,秦景只能躺在后座,助理白立开车。
满屋子,都是周瞳自己。
桌子上,还有各种他们俩的合照。照片里两个人从幼嫩到成熟,从小剧场到给别人的商演当助演,再到他们自己成名成角,挑大梁办专场。
这房子大而且很空。装修是北欧极简,白灰蓝三种颜色,倒也符合他景哥的审美。
“从发病到器官衰竭再到死亡,大概只有七天。需要在这七天之内得到你喜欢的那个的回应的吻,通过他的信息素帮助你恢复整个激素调节系统。”
“就有点儿过敏。”秦景低头看着手机,只能敷衍助理。
昨天,也只是嗓子不舒服,咳嗽。因为正在赶进度拍戏,他也就想暂时忍一忍。可胸腔里头撕裂一样的疼起来。
“那我能吃什么药?”
白立帮他挂号时,他设想了无数种病。像什么胃癌,肺癌或者咽喉癌,却没想到,大夫一看他咳出一捧花,就直接确诊了。
血混着口水,白色的枕头脏了一片。
“怎么样小景?”
一进来,周瞳傻了眼。
他实在不忍看他景哥如此痛苦。只能先转到别的房间。
金黄的桂花被染成了橘色。
桂花也开始往外吐,沾染了口水和粉色的血。
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也不去工作室了送我回家吧,我有点儿累。”
这个秋天,怎么冷得这么早?
[别呀!别回家啊!赶快去找让你生病的吧!别放弃景哥!]周瞳在秦景耳边叫着,可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秦景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注意,不只是接吻就可以,得是这个人同时也喜欢你。否则他的信息素无法对你产生作用。今天是第二天,还有五天,你自己努努力,也许对方也要对你有意思呢!”
这
天花板是灰蓝色,他就这么看着,等着。然后,“咳咳咳”,空旷的大房间里回荡着他痛苦的咳嗽声。
“那位?”透明状的周瞳疑惑,那位难道就是这里这个秦景暗恋的对象?
谁?还有,我呢?景哥不和我一起说相声了吗?
他看着他景哥脱了外衣外裤,躺进深蓝色的床单,窝进三层棉被里,隔了一会儿,又伸手从床头柜扒拉出来一个遥控器,叮一声后,空调被打开了。温度一直调高,直到再也升不上去。秦景还是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我没事儿,能拍。”秦景挣扎着起身,在裤子里摸了摸,把手心淡粉色的血擦干。
可是真的不去找那个吗?
白立也没当回事儿,“那咱们现在去哪儿老板?去工作室?还是去看看那位?”
周瞳在旁边,想去帮帮他,可他碰不到,
高个男青年也急忙跑了过来,“景哥你怎么了?”
瞳瞳?我都有儿子了?
客厅墙上挂着几副字画,有莫奈有徐巍,还有师父写的“戒骄戒躁”,甚至还有一副周瞳画的山水画。
导演副导演都赶到秦景身边。
“咳咳咳”
只能干着急。
二楼有一间房,上了锁,但周瞳一穿而过。
“我给你开点儿止疼药吧。这种病,药没什么用。除非你能让你暗恋的那个爱上你。”
周瞳只能跟着穿着米色长风衣的秦景,回家,他们进了一栋大房子。
一咳嗽,就疼得更厉害。
哎这个梦做得怎么这么憋屈?!
“这个花吐症,只在身上带有这种致病基因,发病率在千万分之一,是激素调节全面崩溃的前兆。”
在旁边的周瞳看着,心头焦躁。是谁?这个秦景喜欢的是谁?
但理所当然,一如既往,他的话传不到秦景耳朵里。
现在拍完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再到秦景带周瞳出去演戏。
开始他还拿纸巾接着那些花,到后来,他已经没力气去管,任那些染着血的小桂花在他身边堆积着,带着浓郁的香和绝望。
有画的画,有拍的照片,还有景哥写的周瞳两个字。
14年,风雨同舟,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