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着脸强装出冷漠,却根本拿那人毫无办法。她来寺庙的次数多了起来,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在他的禅房里盘踞着,赶也赶不走,又不舍得骂她,尘安皱着眉看着王清盈,她学他盘腿坐着,一双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打量。
终是叹了口气,拿出不曾用过的茶碗洗了给她倒水,“这里腌臜,不是你们大户人家的小姐能来的地方。”
“和尚你能来得,本小姐如何不能?”王清盈接过茶杯,捉住他的手不撒开,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你且和我说说如何腌臜的?”
尘安红了脸,手却忘了抽出来。
王清盈趁机一用力,让他跌在自己身上。尘安一时不备,结结实实地装了过去,毕竟是一个男子,这一下撞得王清盈身子一晃,手里的茶水便洒在了两人身上。
王清盈看着怀里的人似是受了惊吓,眸子顺着看向尘安锁骨上的水渍,竟鬼事神差地伸手摸了上去。
“王小姐——您做甚麽!”
她的手,摸到了比一般男子大一圈的挺立的乳头。
这一触,两个人都僵住了。
尘安羞愤欲死,不知道她心里要如何想他。这几天乳尖胀痛已着实让他烦恼,却没成想被她摸了去!
他胡乱地抬眼窥测她的神情,却发现她也在愣愣地看着自己。
王清盈只觉得他那一眼,两分娇媚,三分哀求,五分清冷。
顿时,她的手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一样——用力一捏。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好像自然而然应该发生的一样,不管他清醒之后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讨厌她,哪怕再也不让她来,她都不再考虑了。亦梦亦醒间,她有点体会到周幽王烽火博笑的心境了:能让这样一个人儿因她露出各种或娇或嗔的姿态神情,覆国算什么事儿啊。
尘安想着想着,只觉得这些年来,她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些,明明有那么多细节透露出她认出了自己,却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她把自己当成少年柳安慕的替身。她讲过她有一个故人,青梅竹马,后来离开了,但她一直记得他,还说她答应了会保护他。当时不想听她提起从前的事,便没有理会,现在想来,不过儿时戏语,她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原来,嫁与帝王家,不只是她说的查明姐姐死因先帝积劳成疾而死,究竟是真是假,他竟有些不确定了。
他只知道一点:他亲手把心爱的姑娘弄丢了。
先是施主,后来是太后,他怎么就那么恪守礼数,称呼一变再变,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尘安张了张嘴,他想叫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口了。
他坐在偌大空旷的牢房里,一小扇高高的窗户口投进来一束光。尘安心想,她一定是伤心极了,或许会和小皇帝在一起,从此衣食无忧,也不必受他身份拖累。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和今天一样的决定,他不能让王清盈受到一点危险。可他只有一件事后悔,就是——
从前有那么多机会,怎么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喜欢二字呢。
尘安伸出手,放在阳光晒进来的那一方空地。这样,就和她待在同一片阳光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