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汗水时不时渗入伤口里,倪耕耘眉头紧蹙,拳头紧握到指甲都发白了依旧不吭一声。
「就那恶棍看倪耕耘傻想抢他钱阿。」小宝方才从家里偷溜出来,这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着。
「谁欺负你了?」,陈西瓜愤愤地问,「是不是那群二赖子来找你麻烦了?」
怎麽满脸是伤?
被反驳的小宝不开心的拧眉,脾气一上来嗓子遽然变大:「明明就不是!你耳屎是不是都不挖呀!分明是他们说倪耕耘的媳妇不是人是条狗,倪耕耘才揍他们的。」
怎麽回事?气还撒到她头上了?
「小月,你先说你看到什麽、听到什麽,还有你有没有看清打耕耘的是谁?」
小月点点头,怕说漏所以每说一句就回想一次:「就是我今天早晨和小宝要去田里找倪耕耘玩时,突然有三个恶霸从我们前面经过,我就和小宝就躲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以前宽裕的生活,就随着喜安这个名字忘了也罢。
「倪耕耘,你的媳妇,陈西瓜喊你过来洗手吃饭了。」陈西瓜笑着说。
也不是不行。
但有些事他不说,自然会有人来告诉陈西瓜。
小宝和小月一人一句,东西南北还凑不到一块,听得陈西瓜头大。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跑去你们家的田里把苗都给踩了,耕耘哥就很生气,然後那群人就开始取笑耕耘哥是大傻瓜,还说耕耘哥的媳妇是母狗,到时候要抢过去骑。」小月蹙眉歪头,似乎没理解他们说的是什麽意思。
陈西瓜这名字也不差,至少倪耕耘绝对不会再忘记了。
就在方才,陈西瓜帮倪耕耘上完药顺便将人哄睡後,她便打算去外头打听究竟发生何事。这不,一出房门就发现小宝和小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倪耕耘点头,仍闷不吭声。
地方办事的小差只想得过且过,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地痞恶霸三番两次在村里调戏良家妇nv,平日里神出鬼没,不时打劫镇上小贩,心气不顺就随便找个人出气,惹得人心惶惶。
陈喜安默默的将烧糊的菜盛盘,心里已经镇定许多。
陈西瓜正午去送饭,就见他一身戾气坐在田垄,唤了几声也没应,乾脆提裙摆走到田中央看他又再生什麽闷气。
倪耕耘在媳妇甜甜的声音中回过神,原本犀利的眼神逐渐缓和,甚至夹带点委屈。
「才不是!小宝说的不对,是那群恶霸说什麽他傻,娶了也是白娶,然後就打起来了。」,小月双手cha在腰上,「我听得可清楚了!」
她挠挠头,又道:「反正後来耕耘哥就吼那三个坏
农村里没什麽大人物,官府又哪里看的上区区农村。
「我现在就去报官府!」陈西瓜说着便起身,尽管知道官员也摆平不了那群地痞流氓。
倪耕耘摇摇头,不发一语,似乎也明白报官没太大用处,他只是紧紧抱住陈西瓜,不想她走远。
倪耕耘受伤了。
陈西瓜有些郁闷的蹲到他面前,打算治治他这牛脾气,可话还没出口,这一瞧先吓了一跳。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以为嗓门b对方大就能获取一方胜利。
二老气不过、打不过,几番花了大钱托人报官,最後官府派了几个小差来巡逻个两三天,人都没逮到就留下一句,“那些二赖子估计离开村里了。”,转头就回去交差了。
自此,村里人再不敢吱一声,但凡见到二赖子定是先跑为妙。
她低头闷笑了声,就这样吧,以後就叫陈西瓜了。
官员前脚一走,那群游手好闲的恶棍更加嚣张跋扈,手执铁棍、扛大刀到家家户户呛声要挟,说是若有人再敢报官,就要将那人当猪宰了敬天。
「都停下来。」,陈西瓜配合两人的身高蹲下来,轻拍着小宝的背:「小宝你先把气捋顺。」
半晌,倪耕耘开了个小门缝,嗅了嗅,随即对着厨房大喊:「陈西瓜!菜糊了!」
「那三个恶霸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一个是很黑很胖,还有一个……就是长得很丑。」
眉骨、颧骨上一大片淤青和爪痕,嘴角还微微渗血,四肢上皆是大小小伤口看得怵目惊心。
「你才眼屎没挖勒!明明就是那群坏蛋先打耕耘哥的,你是不是瞎了阿!」
嫁来之前,倪家二老就曾向她透漏过倪耕耘受欺负一事,有次还把人打得晕厥了。
「又和小宝吵架啦?」
绝对不是和六、七岁孩子玩闹能打出来的伤势。
倪耕耘头低低的不回应,见她走近居然转身背对她。
陈西瓜心疼不已,却怕倪耕耘背上也有伤口,只敢将手轻贴在他残破不堪的衣服上:「很疼吧?我带你回去上药好吗?」
陈西瓜从兜里拿出手巾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揪心道:「肯定很疼,本来就不聪明可不能再更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