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在她额上点了一吻，“那我讲给你听，好不好？在山城的时候，我看着你长大，陪你玩，摘野果、抓小鱼、放纸鸢，晚上还会看星星，放花灯。”
“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们不可能，你去死吧。”她摇着头说。
付宁问他：“物理攻击和法术你怕哪个？”
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吗？！
萧煜知道眼下是自己心急，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放在心尖上多年的宝贝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的事实。之前调查过当年她生病时父母还请了道观的隐士为她驱邪，恐怕是把她脑海里有关于他的记忆给抹掉了。
这不是，便利店的那个？
事情已有几年，当年给她看病的隐士早就仙去，他连仇都没处报。
他哼笑一声，定定地瞧着眼前不及他一个巴掌大的这张脸，让他痴痴想念了几千百天。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没别的。”他字字真情。
萧煜握住她的手拢在自己的心口，蹭她的鼻尖：“叫声哥哥好不好，乖宝，好久没听到了。”
她手被他攥得止疼，掰却不动，“你白娘子传奇看多了吧？我不是许仙。”
“我不认识你。”她觉得恶心死了，她讨厌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
站在镜子前，她擦着身子，借着镜子上的小灯看见脖颈上一块指腹大小的红色痕迹。
她沉默不语，努力地回忆自己的经历，自己幼时确实在山城住过好多年，在山城自己没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除此之外的记忆很是模糊。
他想让她死了这条心：“什么都杀不了我，除非我自己想死。”
在他布下类似结界的东西把妈妈和他们在这个空间隔开时，她便清晰地认识到他不是人类。
此刻的时空暂停，除了沙发上的萧煜和他怀中的付宁。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始终没把刀放下。
走动的声音，付宁打起精神站起身，脱下汗涔涔的睡裙丢在椅子上，披上浴巾走进洗手间的浴室冲澡。
付宁不小心被他眼中浮现出的受伤刺痛了胸口。
被蚊子什么的咬了吧。
像吻痕。
他滚烫的喷息洒入耳中，惹痒了女孩，她皱着眉推他的脸。
付宁不为所动，看他就像看傻子，拿回自己的头发，一用力挣脱他的怀抱跳下沙发，她抓起果盘里面的水果刀瞪着他：“别编了，聊斋里没有这一段！再碰我别怪我不客气。”
他侧过身，唇畔噙着一抹温和的笑。
他一直提的忘了忘了，可她真的不记得以前有遇到过他。就算以前遇见，她觉得自己肯定也会高举唯物主义大旗手拿板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消灭了。
她此生最厌恶是蜘蛛这种动物。要她和蜘蛛精在一起，还不如直接弄死她。
“我一半是人，另一半是蜘蛛。”其实他很后悔，自己早该在她小时候就告诉她，让她一点点接受自己，也不至于一下子看见他真身被吓到。
男人痛心地看着她，“明明是你说的，哥哥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嫌弃哥哥。”
“你玩累了我就背着你回家，你有时候会睡在我怀里，抓着我的衣服不撒手，你很会撒娇，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她在山里，连人都不认识几个，哪里会惹到这个妖怪？
迷迷糊糊的付宁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带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起身习惯去厨房倒杯水喝。一出门，见客厅电视柜前站着个高大的男人，她只见他的侧脸，他手上正拿她的照片专注地看着。
“睡乱了头发还喊着要哥哥给你重新扎好，说哥哥是对你最好的人，要哥哥给你扎一辈子的头发。”
她想起那个晦气的梦，连忙摇摇头摆脱这种想法。
萧煜站起身，忽然迈步过来，不怎么费力就夺走了她手上的刀，严肃地说：“危险，别划到手。”
翌日，她一觉睡到十一点，刚睁开眼就听见妈妈拧开她的门扬声喊：“付宁别睡了快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不认识？”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多半是苦笑。
“拉勾儿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愈发用力地攥着她的手，眯起眸子，压低了声调，“你都忘了。”
从付宁手中滑落的水杯悬停在距离地面还有三十公分的距离，杯中泼出来的水凝固在半空。
他牵起她耳畔一缕青丝，眼神柔软，“看，又睡乱了，哥哥给你梳一梳吧。”
他重复道：“付宁，你都忘了。”
妈妈正在睡觉，她不想吵醒她，灯都没有开，淋浴也是开的很小简单快速地洗了洗就出来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四目相对，付宁认出这张惊为天人的脸。
她向后退去，腰被他扣着，那只在她后背的大掌把她往他身上按。
她狐疑地望着他，“那你是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