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不嫉妒吗?不会自怨自艾?她并不知道白子渊的真实处境,并不知道因为是那个人的孩子所以会在白家遭人白眼,至少白子渊所展现在外人面前的是花团锦簇天潢贵胄,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想要接近他,多少人明里暗里咬牙切齿想要成为他。
杜莫忘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丸子,虞萌夸张地叫了一声,捂住头发往旁边嬉笑着躲闪。
等电梯的时候,情侣站在他们不远处窃窃私语,女生的话尚且不礼貌,男生的话简直是缺德。
“老公你坏死了!人家头发好干净的,你的手碰了鞋!”
指针转到十一点,临近午夜,狂澜将歇,酒店房间里充斥着瑰丽色的暖意。
虞萌挽着杜莫忘的臂膀,侧
虞萌洗澡出来,杜莫忘靠在床头,手里摆弄着一盒香烟。
她对于虞萌的亲昵早不似最初的心旌神摇,也许是习惯了,她有时候感觉不到旖旎暧昧的气息,更像是可爱的小动物之间的玩闹。
杜莫忘把硬纸盒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又合上,扔回抽屉里。
她难道没有设想过吗?如果当初被送走的是她,现在她就是白家的大小姐,养尊处优,众星捧月,完全不是一个备受欺凌的孤儿、受人排挤的转学生能可比拟的。她会拥有截然不同的璀璨人生,从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开始,每一步都走向更加瑰丽壮观的未来,其他人都是她攀上山巅的垫脚石。
杜莫忘的人生分明一团糟,路过的人都能踹一脚,为何她还能保持乐观?好像什么都无法打败她,在他面前还能笑得绚烂如花。
虞萌越过她把烟盒又拿出来,兴致勃勃地翻来覆去看,杜莫忘冲了个凉,回来时正看到虞萌把香烟都拿出来,一根一根迭着在桌子上摆五角星。
蓝裙子的女人,幸福地微笑着怀抱两个婴儿,其中一个是他自己,另外一个被白色的胶布贴住了脸。
为了防止洗澡时头发沾湿,虞萌在头顶扎了个随意的丸子头,他不擅长吹头,倒会给自己做造型,头发绾起后干净漂亮的侧脸毫无遮挡地展现,肌肤吹弹可破,越发像个洋娃娃。
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听到描述,她所遭受的苦难都鲜活可见。
“十一点了,便利店开着门吗?”虞萌凑得很近。
虞萌对这些烟颇感兴趣:“老公,你抽过烟吗?”
是因为她享受过母亲的爱与呵护吗?
杜莫忘下意识往自己外套上蹭了两下,又想到一整天风里来雨里去,还去过研究院做检查,外套怕是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她把手背在身后,对虞萌抱歉地笑了笑,虞萌主动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是女同吗?”
白子渊久久地沉默,慢慢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纽扣,重重地摁在那张被胶布遮住的婴儿脸上。
“你怎么知道呀?”
“不是我买的,上一个房客没带走。”
“你什么时候买的?”虞萌盘腿坐在她身边。
开心的时候虞萌会亲她,生气的时候也会亲她,伤心的时候虞萌更是少不了亲吻,虞萌的亲吻寻常到是一种打招呼的惯用方法,杜莫忘猜他在那群女孩子里也是这样左右逢源得心应手。
白子渊呆坐了好一会儿,低下头,目光呆滞地从后到前扫过照片,停留在最初的那一张。
她皱了一下眉,很快舒展。
他用荷叶边发圈给头发加固,酒红色的小团子顶在脑袋上松紧正好,俏皮活泼地落下几缕碎发,鬓角毛绒绒的,玉珠般的耳根后别着细碎的鬈发,在酒店偏黄的灯光下流淌着蜂蜜似的如水金光。
因为心早已被爱填满了,再也不需要其他的东西。
女孩子瞥了他们一眼,惊讶地挑挑眉,男生也看到了他俩,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叁观受到极大冲击的样子,面色古怪。
“你随意。”
灿烂又无辜,不带一丝负面情绪,让人感到恶心。
虞萌立即对烟失去了兴趣,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飞快地换好衣服,杜莫忘鞋带还没系好,虞萌已经收拾妥当了。
“那就叫bb?还是达令呀?或者叫宝宝?”
“在外面不要这样叫。”
他并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但从杜莫忘的性格来看,能培养出这么乖巧乐观的孩子的母亲,一定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吧?
杜莫忘说:“如果你想抽我们可以下去买包新的,这种开封了的陌生烟不要碰,怕里面掺了东西。”
“猜的。”杜莫忘换了衣服,在门口穿鞋,“饿不饿?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杜莫忘推门,虞萌自然地贴上她,黏黏糊糊地嘟囔:“好喜欢你呀老公。”
“虽然比男同要洁身自好一点,但我听说她们玩得也花……”
“真没想到,那么大动静……”
两人挤着出门,杜莫忘把房卡收好,隔壁房间的门也恰好打开,出来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