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你们夫妇费心了。”
“那当然,我可是你亲嫂嫂....”秦氏弯着笑眼。
宁晏被她弄笑了,端来锦杌坐在塌前,
云蕊之一阵唏嘘,眼角慢慢渗出一抹泪,她拂了拂,露出笑容,“刚刚婢子告诉我了,真没想到,到头来还得靠表弟撑腰。”
贴身女婢已通报云蕊之,宁晏进来时,云蕊之在床上挪动着要下来,笑得很开心,就是脸色有几分倦怠,宁晏连忙按住她不许。
待换好,扭头看他们爷俩,一个用袖子将牌位来回擦拭一遍,难得有几分细心,另一人神色肃穆跪着笔直不动,谁也没吭声,也无煽情的话,就默默以各自的方式祭奠长公主,片刻,国公爷先一步离开,燕翎也起身拉着宁晏退出了祠堂。
国公爷又亲自领着所有人来到这间祠堂祭拜长公主,除了他立在一侧,深望亡妻灵位,其余人包括徐氏在内,都跟在燕翎身后行跪拜大礼。
到了云蕊之跟前,宁晏便不讨人情,“哪里,世子根本不知情,只是随口问起,其实也是韩国公看重你,二少爷施了压,瞧着二少爷的模样,即便我们不来,事情也是会定下的。”
秦氏也在一旁凑趣,“妹妹放心,你想什么时候出嫁便什么时候出嫁,家里还有二哥和二嫂,任何时候咱们这都是你的家。”
宁晏原想说他们并没有刻意插手,不过韩钦和已领了这个人情,也没必要去解释,便道了句客气,言语间踏入了二房的院子,云蕊之已经歇在了正房,如今在床上躺着,坐月子的女人着不得凉,屋子里地龙烧得旺,宁晏进去时被炭火呛了下,韩钦和送到她门口又折回了厅堂。
二房与三房的老太太带着各家晚辈与徐氏告别,后日便是除夕,哪家都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唠家常,何况徐氏先前做主免了二房与三房过年的用度,妯娌之间多少生了些嫌隙,徐氏被燕玥与秦氏搀着先往容山堂走。
燕玥委屈巴巴看着秦氏,“还是二嫂好。”
“听说上回你狠狠怼了我婆婆,晏晏,除了你还没有别人敢这么帮我,原先还当你胆量小,如今才知道你是闷声干大事的人。”
燕玥将眼泪一拂,低着头懊恼,“我不嫁人,女儿就想陪在娘亲身边。”
礼毕,大家安静退了出去,只剩国公爷与燕翎,宁晏见燕翎跪在正中的蒲团未动,也没离开,灵牌前有一蜡烛快要燃尽,她走过去换了一根。
二人唠了一会儿嗑,宁晏见时辰不早便告了辞。
燕国公定了今日下午祭祖,夫妇二人在午时前赶回了府中,祭祖仪式由燕国公亲自主持,二房与三房的人依着辈分进去跪拜,宁晏是长媳的身份,就站在徐氏身后,其余人依次往后排,完成祭祖后,宁晏才发现祠堂里还有一间,又额外摆放着长公主的灵牌,里面干干净净,看样子常有人来打扫。
又起身去梢间探望孩子,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脸上还红艳艳的,绒毛清晰可见,一双黑啾啾的眼竟也睁开来瞧人,见宁晏笑着逗她,她居然咧了咧嘴,仿佛不太会笑或不懂笑,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宁晏,惹得宁晏心里软成绵糖,搁了一个赤金的长命锁在摇篮里,乳娘瞧着分量有些重,不知怎么办,宁晏示意她不做声,又出来外间。
云蕊之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打趣道,“哟,瞧你这大彻大悟的样子,近来与翎哥儿蜜里调油?”
宁晏笑吟吟安慰道,“有丈夫护着,比什么都好。谁一辈子能一帆风顺,捡着最紧要的几样好处得了,便是老天爷厚爱,丈夫是陪你一辈子的人,只要夫妻同心,什么事都难不住你们。”
徐氏嗔了秦氏一眼,“你怎么也跟着
路上燕玥语气低靡,“以前不觉得怎么,自宁晏嫁过来后,就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这是在说国公爷带着燕翎夫妇单独留在祠堂的事。她现在当着宁晏的面什么都不敢说,私下心里还没能那么容易接受。
徐氏看着女儿,“你爹爹不容易,不许说让他为难的话,那是他的发妻,他的嫡长子,难道让他不管了?”
燕玥越发委屈了,哽咽着道,“为什么突然间什么都变了呢....哥哥娶妻后便顾着自己小家,爹爹呢,手心手背都要顾着,一个家不像家了....”
云蕊之叹道,“公婆为人我心里又不是没数,若非燕翎问一句,还不知是何光景,不过,你表姐夫倒是没话说,不许任何人递闲言碎语来我这,自从那日婆母与你起了龃龉,再也没让她进二房的门。”说到后面唇角已翘起,自有欣慰之色。
宁晏顿时懊悔与她说这些,脸蛋躁得红扑扑的,“说你呢,每回都要笑话我,再这样,我不来了。”
徐氏头疼不已,“快别说胡话,你还小,不懂得人情世故,待明年开春,你的婚事也要预备起来,等你嫁了人,才知人情冷暖。”
,“我送少夫人过去。”
到了僻静处,韩钦和露出苦笑,
“我与世子算你半个娘家人,怎么能不替你说话?对了,刚刚在厅堂,韩国公已应下酒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