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很开心？”
程真听不下去，“我想呕。”
这种时候她偏偏学富五车，还懂近现代史，挖苦当好话，叶世文恨极她这副脾气。
“那你告诉我，你与屠振邦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叶世文只差半秒就要彻底发火。
“就这些？你只是想知道这些？”叶世文想笑话她小事化大，“我五岁认识他，十岁上契，十七岁他出江湖令赶我离开洪安，讲完了。”
叶世文手臂收紧。缠在臂弯，长长一头黑发，缠、软、柔、韧，织出绵密情网。罢了，哄她这次又有何妨。
额头抵在他左胸，程真开口，“我怕死。”
“开心，还会开香槟。”
“叫你讲真话，不是叫你咒我。”
程真知道关键所在，“新界那块地，你们不是要借秦仁青的钱吗？你不怕他跟屠振邦合伙？”
“你可不可以讲一次真心话？”叶世文似被她挥拳砸凹胸腔，闷劲难消，“就一次，你好好讲话，不要总是激我！”
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叶世文觉得好没面子。
“都怕，行不行？就是怕突然有一日找不到你，行不行？那个是屠振邦，不是路人甲，你想死我不会陪你的！”
他早就转变态度，是程真不信。
“一开始利用我的是你，威胁我的是你，现在讲保护我的又是你？你这么伟大，早两百年出世可以挽救中华民族，《南京条约》怕是没人敢签，红港全靠有你！”
叶世文突然觉得左胸好暖，被野兽舌苔上的倒刺温柔碾过，摩擦生热，“我不会出事的，也不会让你出事，我保证。”
“我不是钵兰街799包夜的女人！”程真不忿眼光在他脸上审视，“我想做什么，轮不到你来决定！”
“怕——”叶世文坦白，“我只是兆阳的小股东，况且那笔钱到时候会入冯世雄公司，明面上与我无关。”
“怕你死，还是怕我死？”
叶世文真想咬她一口，咬在两乳之间。看看她那颗捂不热的心，是不是流黑色的血。
来坟场谈心？这种绝妙桥段应该纳入深夜交通电台栏目，让的士司机在滂沱雨夜壮胆。后排乘客长发飘飘，一身红衫，递出印着天地通的巨额冥币，不必惊慌，直接收下。
原来又是这个【秦仁青】。
程真指甲来回刮弄他脐上那颗扣钮，偷偷有些得逞的窃喜。
“你想听什么？宝贝真真？乖乖老婆？BB猪，love you forever——”
“电影里面每个反派都讲这句，下一秒就死无全尸了。”
分明是示爱。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奸到你怀孕？绑你十个月，你不想生都要生！”
“那你也没跟我讲真话。”
“不止这些。”程真手指收紧，“现在呢，你跟他在做什么？”
“这些都是后话，我现在没太多精力去顾及屠振邦，只能暂时这样。新界宗地很快要面世，我忙不过来，还要应付你这个麻烦精。”
程真见他态度软了，双手摸在他腰侧。来来回回，是少女诱情郎口供的姿态。
“……实不相瞒，我也是。”
程真诧异，“明知自己股权少你还给冯世雄？他会好心吐出来？”
“冯敬棠好面，不允许自己的人与屠振邦有牵连。屠振邦贪钱，又不舍得我这条冯家的水鱼，我不过是戏演两头罢了。”叶世文斟酌再叁，“屠振邦的期货代理公司私下拉拢了秦仁青，我不敢贸贸然加入去玩。派人去套他们那个操盘手杨定坚的口风，很有可能与日本造船商社有关。他想做干净生意，一定会走捷径，秦仁青很关键。”
“我是在保护你！而且我不找人跟你，我怎么知道你又去做兼职？讲好我养你的，日熬夜熬，黑眼圈又大，瘦得跟女鬼一样，你从来都不领我的情！”
这是胆怯？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叶世文把程真扯到怀里，用尽力气钳制，“你不要以为我每次都能容忍你！”
他忍受不了自己对程真的感情，像投石入海，毫无回应。她太嚣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不教训她一次，永远都不会——
共坐一程，也算缘分，每只【鬼】都有心事罢了。
箍在身上的手臂泄了力，程真怒火也软下来，“我懒得理你，最好死在太空，以免污染地球。”
手，“你自己呢？你信我的话你会找人跟踪我？”
反正你也没法找零。
程真没有抬头。
“来啊——”程真誓不低头，“看下我生出来的，是不是要像你这样！契一个社团大佬，入黑道斩兄弟，玩反骨拿命赌，我以后连收尸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收！”
“他不会得逞的。”叶世文见程真想问，立即打断，“其他的你先不要过问，我
“你是不是担心我？”
叶世文声音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