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多星期而已,他在自虐吗?
“哦,我不想吃了。您吃吧。”季琛朝门外应了一声,继续用被子蒙住头。?
面对外婆为什么说了去一个星期,时间没到就回来的疑问,季琛三言两语含糊过去,回了卧室。他一进房间就换了睡衣,跑到床上蜷缩起来。
季琛拎着纸袋子,一路走,路过小区的公共垃圾桶时,他看看,没停;路过街口的垃圾桶时,他攥紧纸袋子,收回了手;路过马路对面的垃圾箱时,他视而不见。
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季琛认命般抱紧了纸袋,坐上了李泽明的车。
“就是因为解决了啊。”季琛看着房顶,嘟囔道。
季琛站在熙来攘往的街头中央,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孤独的少年,和他手里仿佛视若珍宝的纸袋。
“哎哟,臭死了臭死了,你几天没洗澡了臭小子。熏死我了。”外婆拉开窗帘,正午的光线顿时照亮了整个卧室。
说完不等护士再多问一句话,转身跑了。
“季琛!吃饭了!”
季琛一觉睡到了第二天11点多,醒来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醒悟之前不是在做梦。他穿上李泽明给他准备的衣服,退房走了。
“季琛!”?
“去吧。”
衣柜里杂乱无章,只有两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季琛掏了出来,翻出一个纸袋子装进去,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只钢笔丢进去。拎着走出了房门。
像躲着洪水猛兽一样,季琛更不愿意出来了。他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您就别管我了,我事情解决了,就是在调整心情呢。”
李泽明看看头上微黄的吊瓶,“自从你
“哦。”
外婆恨恨地摔上门。
看见救星一样,李泽明两手攥住季琛的胳膊,哀求着,“对不起我毁了约定,但是求你再跟我去一次医院好吗?小泽他...”
你真是不放过我,李泽承。
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季琛又回到了小区楼下。
季琛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似乎是外婆来问过他,为什么不去李泽承那里了。他说什么来着?哦,他说李泽承和家里人去旅游了。
季琛顶着花洒,浇了不知道多久,才回过神来,开始上沐浴乳。
“他打了镇静剂,已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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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都一个多星期了,我以为最多三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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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把扭开了房门,带起一阵风,把季琛又吹进了被子里。
“季琛,你怎么回事,一个多星期了,你从床上起来过吗?有什么事情躺在床上能解决吗?”
被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季琛终于忍不住钻了出来。他趴下床,鬼使神差地拉开衣柜。,
见季琛语气有些松动,李泽明拉着他往车面前走,“他,他快死了。”
“我去扔垃圾,等会儿就回来。”
......
季琛坐在李泽承床边的椅子上,看他深陷的两腮,和骨瘦如柴的指节。季琛仿佛能看到针水流进李泽承青紫色血管时的跳动。
过两天要找什么借口?不去上学了要怎么告诉外婆?外婆会不会伤心?季琛通通不想去想,他像个大难临头的缩头乌龟,能在壳里待一天就是一天。
洗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把自己洗干净了。季琛倒在绵软的床上,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
季琛瞬间心口直跳,纸袋一下子抠进一个洞,“我们早就说了不再联系了,他的事情不归我管。”
等到季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三个街口,路过了不下十个垃圾桶。却一次都没扔出去。
外婆叹了一口气,“行吧,你这几天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吃了也是猫三两粒米,我看你是要成仙了。开学前自己调整好,好好考试。听到了吗?”
身上的血块一点点被水流冲下,从深红化为浅红,最后融成粉红,像他对李泽承的爱与恨,从脚趾边淌入管道,藏进深不见底的下水道里。
“525病房,病人伤口撕裂了。”]
我在干什么?
去给手机换屏幕的时候,店家看到死气沉沉的季琛,和他手机上斑驳的血迹,吓得少收了50。最终季琛全身上下还剩下4块钱,坐着地铁回了家。
季琛还是第一次住这种档次的酒店,束手束脚地走进去,乘电梯时不会操作还闹了个大红脸。他进到房间,迅速脱了在李泽承衣柜里随便抓的衣服,进了浴室。
“李泽承他怎么了?”
他不去想心中的失望从哪里来,对着李泽明点点头,“你好。”
“干嘛去?出来了就过来吃饭。”
“他做什么了?”
李泽明看起来很憔悴,似乎几天未刮的胡渣布满整个下巴,领带歪七扭八地塞在西服里,“季同学,救救小泽。”
季琛猛然回头,见到了李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