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不能说那杨先生多半是被布日固德绑了去,只能看着这簪子出神。
“诶!二姑娘,你看,是桂花糕!”,小春景连忙跑上去,“这可是你最爱的,二姑娘肯定好久没吃想坏了吧。”
窗子开了半扇,白甜吓得脸都褪干净血色。一开窗看到的不是夜景,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手里握的手炉滚在地上,啪啦啦打了几转才停下。
小春景终究还是听不懂那咿咿呀呀的戏文说了什么故事,半路就抱着桂花糕去会了周公。她不知道自家二姑娘在影子戏馆,从第三折戏偷偷哭到第四折。她醒来时,二姑娘托着下巴看着前面,好像听着戏,又好像没在听。铜锣收了声,二姑娘还是支着头,小春景叫她,二姑娘,二姑娘。到第五声,白甜终于回了头。
“有什么好看的。”,白甜扯上小春景,踏步子走开了。
白夫人看到白甜拾了那簪子,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那簪子,不是杨先生给你的吗。当时见你们两个亲密的过分,我偷偷就把这簪子收起来了”。白夫人也不觉得害臊,认为自己没做错,“其实现在想想,这簪子这么贵重,就杨宁安的条件,也不知攒了多久。不过世事难料,你现在都已经嫁人,那杨先生那杨宁安我是许久不曾见到过了。”
“我们去听这个。”
那簪子便带回了白甜身边。
“没事,我把手炉摔了,不用进来。”
没人问,好像二姑娘就是出去玩了时间久了,现在又重新回来一个样。
小春景听到就走开了。
白甜就这么看着冬日落下的雪,墙角开了的梅。裹得和一只熊一般,在雪里同小春景一起逛着木扎的街。她嫁了人,如今出来也不用和之前一样,需要与大姐一同换了下人的衣服,避了白夫人才能出来。现在她只要想,便直接能被拉着去任何地方。
“啊!”
木扎处处都是好的,有大金没有的糖葫芦,有大金不曾见过的绸子店。咬着糖葫芦再往前走,偏偏碰到了一个影子戏馆子。
白甜看着娘亲归置,忽然看到一个簪子很是眼熟。便连忙拿了细细端详——那是杨先生送给她的簪子!这簪子忽然不见,她当时找了许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白甜看着扒着窗户的男人,气和怒火一同升起来。那男人却先开口了。
男人给自己从木扎千里迢迢带过,还找了陆江眠来做给自己吃新鲜的桂花糕,要真算起来,也不是许久未吃到。白甜看着熟悉的桂花糕,眼睛一酸,心里忽的涌起波澜。
“二姑娘!二姑娘怎么了?”,小春景听了动静在外面问。
了谋反里?没人来报,就虚虚渺渺。肚子里有了骨肉,可肚皮却还是安静的,也看不到实际。那个因为自己如今成了帮厨下人的杨先生至今没有消息。她只身一人去了大金,过了这么久,回来好像什么也没变,可什么都又变了。,
这个不争气的二姑娘!
晚上入夜,白甜的脚冒凉气,手也冰冷。抓了手炉握进手里,给自己驱寒。明明全身冰凉,却还是忍不住想开窗吹吹心里的烦闷,看了小春景不在,便悄悄开了窗。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
陆江眠本来被挽留在白家住下,却被婉拒了。陆江眠风度翩翩同白甜辞别,便踏上回大金的路程。他心里挂念那边的情况,刚到木扎,安顿下白甜不顾劳累便上路。
“”,白甜沉默,表示不知情,白夫人气的眼前一黑。
“走吧。”,白甜拉着小春景的手,那手指皆是冰凉。
小春景拉着白甜指:“这个戏班子来了有段日子,两天前大姑娘还来听来着。”
长辈问不出感情,也不了解状况,只得闭了嘴嘱咐人去打探消息。对这个突然回来的二姑娘,还和之前一样照料。
“没说?那你怀着身孕,他总不会扔你在娘家生吧?”,白夫人不满意的拿簪子指指点点,“他知道你有身孕的事吧?”
“你若是想留个念想,就拿回去吧。”
“啊好好好。”,小春景不知道二姑娘为什么忽然从刚才的不屑到现在想去听,转念一想,若是听戏也不用在冷风中冻到,对二姑娘也好。忙拉着手和白甜回了那影子戏馆子,买了票进去听。
白夫人挥手散了探子,继续收拾着东西。
“看来一切都挺好。”,白夫人拿着玉簪子归置,看着面前摆了一大桌的首饰犯难。“估计过不久,他就会派人接你回去了。”
大金有逆臣谋反,这事传到木扎,已经是二十天后。白家夫人派去的探子也回来了,说是一切安好,乱贼已除。白甜就在旁边听着,心里倒真是有什么落回去,放妥帖了。大金没派人过来传什么消息,自己能知道他无事就也可以。
白甜愣了,看着小春景手里的桂花糕,心里有些止不住的酸涩。她回了身,指着那影子戏的牌匾。
小春景包了一包桂花糕,跟着白甜甜甜地问:“二姑娘,二姑娘!你回神呀,咱们还要去哪里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