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修斯确认后,爱丽莎在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布朗警官恰好在这时回来,确认了爱丽莎的签名后拿走了一份报告,把她要的证明材料交给了她,又领着她去取她父亲的东西。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一个个拆开了那些证物袋:钱包里装着少量的现金和一些银行卡,名片之类的东西;手机虽然屏幕碎裂了但还能用,可惜她并不知道解锁密码,只能看到一些被省略过的信息提示,她不抱希望地试了试她父亲的生日,预料之中地看到了密码错误的提示。
午餐他们在附近的快餐店随便吃了些东西,吃过饭后就又立刻去往了医院。一路上,修斯忙着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没有告诉爱丽莎她应该如何处理她拿到的这些东西,又或者他认为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讲。
这份报告不算很长,爱丽莎没过多久就读完了。其中的内容大致就是布朗警官所说的那些,只不过写得更加细致,包含了对现场情况,车辆状况、以及死者情况的具体分析,还附带了照片,看得出警方对于这起事故相当重视。报告中还特地强调爱丽莎的父亲严重超速,应该承担事故的全部责任,并且需要赔偿遭到损坏的公共物品。
爱丽莎正盯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听到这话头也没回,只是敷衍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修斯见她没有兴趣聊天,也就没再说话。
然这样问?”
她没有找到任何她期待看到的东西——她父亲的生活痕迹。钱包里没有任何人的照片,手机壁纸是默认的,能够看到的信息也都是银行和商家发来的。她轻嗤了一声,想着她父亲果然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冷血的老男人。
“只是问问。”爱丽莎说。她刚才那一瞬间其实有些担心她父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谋害,那样的话,她自己说不定也会受到波及,但转念一想,自己果然是影视剧看得太多,才会冒出这种荒唐的念头来。
她父亲的随身物品只有一个钱包、一串钥匙和一部手机。这些东西分别装在透明的证物袋里,上面还带着斑驳的血迹,看着有些吓人。爱丽莎接过这些东西后,又有警察问她今天要不要把被撞毁的车辆也领走。爱丽莎犹豫地看向了修斯,而修斯替她回答道:“这次不方便,我们会晚些派人过来取的。”
在付清账单后,爱丽莎被带到了停尸房,她的父亲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也不知是因为过低的温度还是阴森的氛围,刚走进停尸房,爱丽莎就打了个寒颤。管理员从冰柜里拉出她父亲的遗体放在了推车上,然后掀起了白布的一角,露出了她父亲的脸,示意他们上前确认遗体的身份,爱丽莎这时才终于见到了她父亲的遗容。
“昨天上午九点半左右,您的父亲查尔斯·霍华德先生在驾车去往市郊高尔夫场的途中在山路的一个拐弯处撞向了护栏,由于车速过快,车辆翻倒并冲出了护栏,从陡峭的山坡滚落。整个过程没有与其他车辆发生碰撞,也没有其他人员受伤。我们在对事故现场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也没有发现任何与你父亲发生过矛盾的人与这次事件有关。鉴于您父亲有过多次超速和鲁莽驾驶的前科,我们认定这是一场由于驾驶不当导致的意外事故。”
在医院见到她父亲的遗体之前,爱丽莎首先见到了她父亲的抢救记录和账单。与警方的调查报告一致,抢救记录显示她的父亲有数处外伤和内脏出血,在救护车赶来时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出于谨慎起见,医生依然对他进行了大量的抢救,直到最后实在无计可施才终于宣布死亡。
说罢,她合起报告递给爱丽莎,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告诉她:“您可以坐在那里读一下这份报告。如果有异议的话,我们会视情况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程序,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在这里签字后交给我就可以把您父亲的物品领走了。我要稍微离开一下,去开具您要的证明文件,”
说来也巧,负责接待他们的正是昨天爱丽莎见过的那个女警察。在爱丽莎说明来意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她很快取来了一份报告,并翻开报告为爱丽莎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爱丽莎接过报告,看了一眼女警的胸牌,说道:“谢谢,布朗警官。”名为汉娜·布朗的女警对她稍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也许要归功于安全气囊,尽管她父亲身上的骨头断得七七八八,遗容却相当完整。一层细细的白霜覆在他的脸庞和头发上,使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褪去了
与祖母道过别后,爱丽莎和修斯一起离开了祖母家。修斯俨然一派长辈照顾晚辈的态度,上车时还十分体贴地为爱丽莎拉开了车门。相比之下,爱丽莎则是有些拘谨,她对修斯并没有那么熟悉,一时还拿不准自己能够给予他多少信任。
他们必须先去警察局,因为拿着证明文件才能在医院领回遗体。路上,修斯忽然开口说道:“你父亲常常和我提起你。”
爱丽莎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些证物袋看,仿佛要把它们看穿一般。在心底里,她感到有些奇怪,仿佛此刻才第一次意识到她那个目中无人的父亲也是会受伤和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