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醒将食盒小心放在卧榻旁的茶几上,纤指随手一指放置一旁的圆凳,“开始吧。”。
他长睫一颤,心神狂跳,忙避眼静心凝神,不敢再看那高彻的神灵。那是妄念……
他将一摞摞的心法放好。
起身,入卧房换了一身新衣,闪身而出。
两人就在这白纱幔飘,花雨留香的亭中,偷享那难得的安逸与静谧。
这吞人血肉的神宫如何我很清楚。从我选择主动将他暴露在宫尊魏祖面前,就已无回头的路…”
花洗尘总觉这白嫩绵软的糕点和宫主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
孤醒侧倚长榻,她随手捏住空中飘入的一片蓝楹花落瓣,捻转着戏弄。
夜空清朗,月色皎净。
睫羽纤长,轻盖璀璨空灵的眸眼。纤长的细脖、与襦裙处遗漏出的小抹弧圆,白得夺目。白指丹寇转旋紫蓝花瓣,花洗尘的心仿佛也被转捻着一般。
连这晦涩的佛经心咒被他沉稳悦耳的嗓音念得如丝竹音乐般动听。
?
盒捧起,“宫主贵安,这是始年之礼,多谢宫主一直以来对洗尘的教导,还请您收下。”
“旭焰…到底比不得洗尘。
孤醒仍盯着早已无一丝身影的亭廊,颓然坐下。
太尊殿,侧殿-麒麟殿,灯火通明。
花洗尘双指并夹,接住乱飞的符纸。无需打开便已知是谁的手笔。
她冷呵,花家没了花帅有些人真是有些不知所歹了。
他猛的下意识去察看自己的腰腹处,只见洁白如新。
“‘不俗是仙骨,多情乃佛心。’公子二者兼备。公子本命纯洁温和,原就是那多情的佛心,何故让他做那冰冷杀伐的,神宫掌宫宫主。”春来郁闷说着…
与这低平的声音一起的,还有那涩甜花香中另一股幽幽的清淡莲香。
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他只能微微颔首,慌忙解释。
聆听着花洗尘背诵声;他语速稍缓,语调平和,声音低平带着少年嗓音的清朗。
花洗尘恭谨坐下,开始背诵佛宗心法,道宗阵诀。
?
他小心抬眼望向孤醒,薄唇微抿准备像以往般自觉离开。
“你受伤了。”孤醒眸眼半垂,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止住了花洗尘的脚步。
忽然一纸叠得歪扭皱巴的传信符飞窗而入。
花洗尘口中背诵着深奥晦涩的心法,眼中却是美人独依长椅的绮景。
花洗尘冷汗滴落,忍痛低喘一声。
花洗尘无奈粲笑,执笔回复,【请自求多福】再将纸张叠得整齐,传回。
宫主极为喜欢但从不明着表示,他便当不知,却每逢回去都会带。
【师弟!师兄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呀。嘻嘻嘻。
月与雪同辉。
到时我姑姑罚我或宫尊找我麻烦,你可得求情呀!
孤醒刚想开口,春来步履急匆,慌神走来。
然而牵扯到腹下伤口,鲜血立时从白衣渗出,将衣上洁白的绣莲染得鲜红。
花洗尘缓缓背出最后一句“旋而为一,自身生化。”而后停下。终究还是背完了……
花洗尘当没看到她僵硬的动作,垂首藏笑。
她转头望向那一小巧食盒。
师兄旭焰书】
我跟玄器宗的那什么眼长于顶的首席弟子打了一架,闹得有点大。
孤醒抬头去看他,才一月不见他似乎更高了些,自己仰头都得比以往更甚。
“只是些小伤。不会耽误修行的。”
花洗尘已是习惯般庄重接过,告礼,木然退下。
寒风吹起白衣和那扎带整齐的黑发,与丝绢抹额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又孤寂。
少年虽还在抽条发育,但长腿细腰,身板端正挺直。
他轻轻展开一览。
食盒里边装着的是一种冰皮糯软、奶脂馅儿制成的糕点,叫“绵娘”。
随即看到他手中熟悉的小食盒,眼眸紧盯,霜睫不住翻飞,“嗯。多谢。”僵直伸手捧过。
“我…还有能力再护住一个他吗……”
二人一顿;孤醒知道恐怕又是旭焰那火爆性子惹着事了。她咽下话语,将茶几上的几本新心法交予花洗尘。
每次花洗尘从家中回来,按惯例孤醒都会唤他来检查课业。
花洗尘端坐在整洁的案前,仔细研磨那新的心法。他挽袖执笔,正想伸臂蘸墨写下理解。
她感应到有残余的灵气,是法器所伤,伤得还不轻。
“法器所伤到底是难以恢复些。”他卸下心神,瘫坐在靠椅,只有寒风吹拂……
这一组合让孤醒紧绷心神感觉久违的放松,心安和平静…
孤醒望着眼前垂首慌忙的少年,心中有些不明的酸涩。
孤醒与春来二人望着离去的孑然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