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夜里仔细看见他的眼睛,眼角很尖很长,像外国人一样的眼睛。
“你是混血吗?”我抚过他的眉骨,是不经意的问题,但仿佛重要到打断了做爱这件事。
“...不是。”徐祉回答,我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你爸妈一定也很漂亮。”我把唇贴上他轻轻颤抖的眼皮,就这样完全忘记了重要的性爱似的,“他们还好吗?”
“...是,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我动了动眼睛看向他,甚至在那一刻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徐祉会立刻委屈地转过头去,或是噙着泪水,但是他没有,他没有那样,只是他看着我,笑了笑。
有时候我觉得他笑得像个傻子,不,不是有时候,只是这时候而已,觉得他像个傻子。
总是有傻笑的存在的,无论如何,
——或许我想说的是,那也很不容易,傻笑,或是做个傻子。
“他很漂亮,他喜欢被男人上,他喜欢吃,——dicks。”说到最后的时候,徐祉的语气突然用力,他的眼睛终于看向别的地方,假装浑不在意地看向别处的优秀解说。
我有点疼,但说不清来自于哪,这种疼痛让我无法开口,——或许可以,但不想说出充满情绪和断断续续的话。
我继续抚着他的眉骨,很高,我想。
徐祉的眼神转回来,单向地射向我,十足的勇气和懦弱,“我...我也是这样...我...”他用力地闭了闭眼,“我也是...本就应该被男人上...”
“哪有什么天生?”我很少安慰别人,甚至几乎没有,就连现在我都以为我是在教训他,“而且天生现在也改变了,我没长dick,也没有dicks让你吃,所以...”
他睁开眼。
我好像意识到刚刚徐祉哭的原因,——很久的刚刚,在那些男人仍然在这间屋子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
以后不会有了。我大概该这么说。
我该说以后不会再让男人的鸡巴插到他的xue里面去,也不会让他吞掉男人的Jingye。
可我又不该说。
徐祉,我的收藏品之一,会动会流水的装饰品,唯一给我忠诚的狗的眼神的人,时而悲伤时而带着清澈的傻笑,我为什么要向他保证呢?
告诉他这句话,之后呢?
他会变成什么?
收藏品的身份继续存在吗?狗会扑起来咬我吗?傻笑里也会有其他的含义吧?
我的嘴停在了说出这句话之前,眼睛先一步真挚起来,安全感或许已经递出去了。
“...谢谢,”徐祉咧着嘴笑了,眯着眼睛,缝隙里的星星仍然是递给我的。
——对他来说,我的哪句话说与不说好像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无论怎样,他都能从里面找到好的东西,感谢我,又好像不仅仅是感谢。
鼓声重新开始。
胸腔内部的,胸与胸贴着,就是胸腔与胸腔的共鸣。
我突然觉得应该立刻离开,不然就要有什么东西无法控制了,我还不知道那已经不能控制了,——我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别!”
徐祉拽着我,一只手压在我的后颈上,然后有些虚浮地吻上来。
我在后退,他在继续贴近,手上也没有用什么力气,这个吻没有落脚点,所以总是不踏实的。
不踏实到我在每一秒都有机会立即脱身。
但我没有,离开的想法连松垮的拦着的手都没有战胜,微弱得被其他的巨大浪chao席卷。
被不值一提的一个吻席卷,或是吻里面的其他东西。
不甘心这样的话,就应该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