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石门的那边有人在说话,七嘴八舌能有十几个人,
头领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哪儿能呢!李叔是什么人?通晓《春秋》,好鬼谷子之学,不是一般人啊。你们没听说吗?他所住的屋里长出了一棵芦草,有一尺长,共三个芦节。”那人煞有介事地拿着腔调,“别驾张建章为他破解了,说李全忠啊,别看你眼下只是卢龙的一个镇将,以后一定能做高官,芦草长有三个竹节,这表明官位可以传递三人,你的两个儿子匡威、匡俦都能受益。怎么样够神奇的吧?李叔说来瑱的宝藏在这里,那一定就在这里。他曾给我们说过的事儿,有错过一次吗?小主公李可举都对他的话坚信不疑,我们北方连年闹饥荒,没吃没喝的,有了这些宝贝可就不发愁啦。快下去吧!信李叔的没错,你们就等着回幽州领赏吧。”
“下去试试,要多加小心啊。”又是那个粗野的声音命令着,“李全忠李叔说的没错,来瑱的财宝就藏在这里,这老小子在山南东道节度使的位置上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呀。”
“婆!交给我啦。”男孩子双手抖动,接连射出一块块白石头,打得这伙人哭爹喊娘。
“婆,我饿了。”郭岩已经忍了半天,只感到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了。
斗转星移,一天的时光瞬息即逝,男孩子在长身体消化得快,没吃没喝有些撑不住了。“他们怎么还不进来呀?把人都饿死了。”真是不禁念叨,石门外传来了狗叫声,而且还不是一条两条,此起彼伏犬吠成片,可是随即便是凄惨的哀鸣。稍作平静声音又起,折腾了数次,最后可能是狗用完了,换成杂乱的鸡叫。
“推不动啊!找些柴火来烧它,再慢慢敲打,就像入口那道墙一样。哎呦喂,你们看,这门缝让人浇了铁水呀。是吧?”
“公子!箭射光啦。”有人在向谁禀报道。
满脸浓须的头领爬起来,扯着嗓子招呼道:“姥姥的!小僵尸厉害呀,大家一起上,把他先按住。”相距离得太近了,又人多势众,眼看着男孩子要吃亏。
“放肆!无礼!”狄老洞主将拂尘一甩,一股劲力将其打倒。又有几个壮汉从洞里钻出来,张牙舞爪想要制服这一老一小,“郭岩,我不能再动真气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交给你啦。”
一柱香的工夫,石门前的地塌了个洞,然后是越陷越大,两只乌黑甑亮、锋利无比的兽爪伸了上来,那应该是穿山甲的爪子。紧跟着的是个圆圆的大脑袋,浓眉虎目,须发茂盛,像沙土地里拱出个西瓜。原来是个青年人,他瞪着两只黑眼仁小的大眼睛,警惕地瞅着石室里的两个人,不怀好意坏坏地咧嘴一笑。
“大家都后撤!前面危险。”头领扯着粗野的嗓子告诫道,随后外面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
妇人坐在那里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小板儿,用教你的内功试试。”
又估摸过了一天,石门外有了动静,是“噜噜噜”的猪叫声,应该是盗贼放下猪猡来探路,随后是意料之中的“”的惨叫。“公子!得嘞,陷阱全被探出来了,可惜偷来的这十几头大肥猪了。”有人惋惜地叹着气。
“饿了?”妇人笑着对她说,“我也没有办法呀,这满屋子的金银你看哪个可以吃呀。快练内功,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跳出那面的深井,要么一掌劈开这扇石门。”
“那敢情好!刘公子,是你带我们来襄阳的,我们大伙儿听你的。我先往前面探探路,你就擎好儿吧,里面的鬼怪请行个方便!”有人开玩笑地吆喝着,可刚喊完一嗓子,就发出凄惨的叫声,“啊!有陷阱啊。”
“他大爷的,好厚重的石门呀。”
“公子,怎么认定是来瑱的宝藏呢?不会是个墓穴吗?或是后来的梁崇义,前任裴度、牛僧孺、徐商私藏的呢?”有手下人在疑问道。
等了一会儿,那头领可能是不耐烦了,“怎么着?这是去哪儿取铁锨了?不会是又进襄阳城去偷了吧。你们呀,能不能让李福那老匹夫省省心,城里的鸡鸭鹅狗都被你们偷光了。不等啦,我自己来啵。”随即那头发出掘土声。
“呀,呀呀,麻溜的,快拿黑驴蹄子来!里面有僵尸。”他扒开周边的泥土跳了出来,手里抓着个牲畜蹄子,直接奔向老洞主的嘴巴。
“傻瓜,区区铁水能奈我何?小鸡不撒尿,我们各走各的道,本公子的外号叫什么?刘窟头!去,找几把铁锨来,别光指着我一个人挖地道,你丫也落忍啊?”手下人欢喜地应声而去。
“搭把手!你丫合力推开它,李全忠将军说的没错,里面一定堆着来瑱的金银财宝呢,安史之乱到眼目前,藏了有一百多年吧。”
粗野的嗓音再次响起,“都闪开!让爷瞜瞜。哎呦喂,搭上两个兄弟的性命,总算看见希望了。这里面得有多少宝贝呀?我都发愁怎么拉上船去,那两头贡牛要是不被大猴子抢走就好啦。”
老堂主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原来是幽州来的雏儿啊。”
“公子,这门被人灌上了铁水,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开呀。”有人在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