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 他就听到柔和细腻的女声轻轻响起,好似夏日和风般, 但是她心里的打算可不柔和,阿浮笑着道:“请崔老当见证人, 不会辱没卫先生一番教导吧?”
这般用专注神色着看人,眼里特别的真诚,卫年好生恍惚了下,哪怕知道她说的话里掺了假, 都叫人忍不住相信。
卫年匆匆瞥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心里还是有数, 这东西大概不是给他的, 要不然就该放在这些礼一块了。
卫年听到她这番话,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面上不动声色的扫过这一车礼,心里不停的啧啧,难怪能让皇上念念不忘,瞧瞧,这脑子不是谁都能有的啊。
崔老太医笑得和善,捋了捋自己白须,道:“若是夫人有不懂的地方,大可以问老夫。”崔老太医虽不能说是妇科圣手,可是他几十年行医看病,又是专门给宫里贵人治疗的,替阿浮解疑答惑还是行的,更何况阿浮原先就有基础。
这事她拿捏不定主意,怕贸然前去打扰了人清净,又觉得杜浮亭好歹是皇帝挂念的人,自己该去瞧瞧,要知道皇帝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倘若她好上几分,皇帝整日的心情都不同。
她不知道卫年到底看上弩儿哪里,动了要教他练武的心思,还让弩儿跟她挑明了说,但是既然想教弩儿,那她肯定还是得确保人家说真心想教,而不是三两下敷衍过去。如此,能够将卫年和弩儿捆绑得更加严实也是件好事,不管他是存了哪种心思,至少如今拜他为师,弩儿是占了便宜的。当然,如果卫年就此拒绝正好,不必费心思留意他此举背后深意。
柳太后抬了抬眉眼,试探性地问旁边的恭敦老亲王,她不喜待在宫里,可又得守着皇帝免得他做下出格的事,如今能进宫和她聊上几句的,也就只有恭敦老亲王了。
崔老太医并未推拒做介绍人,他如今的宗旨便是能叫和淑皇后欠人情,就叫和淑皇后欠人情,崔老太医深知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活着,所以皇上对崔家尚有几分情意在,可他现在眼看着能望到头,崔家一大家子他还没安排好,是以他巴不得和阿浮关系捆绑得更紧。大家都已经不是三岁小儿,能合得来不是因为单纯的人好,还掺杂了旁的东西,那样的关系才能走得更远。
柳太后得知杜浮亭开始学医,总得有要去药材铺采买药材的时候,便暗自让恭敦老亲王帮她盯着,待到她出门那日,在恭敦老亲王的掩护下出宫,先是隔着人见一
卫年摆了摆手,他受之不起:“教弩儿习武是小事,用不得这些东西。”怕折寿啊。
卫年连连摇头:“不不不,能请动崔老太医当见证人是荣幸。”这真是给他耍赖的机会都不留, 不过他岂是轻易反口的人。
卫年相当于放在火架上烤了, 他不答应的话,再想接近弩儿那孩子只怕和淑皇后不干了,皇上肯定也不会满意, 他只得收下这一车的拜师礼,“夫人大可把弩儿交给我,我自当尽心尽力教导弩儿。”
看着阿浮往明间而去, 他无奈地笑着追上,淡淡地道:“夫人这是不信我。”
“当然用得上。”杜浮亭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但却是不容回绝,“弩儿那孩子命苦,无父无母、命运坎坷,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卫先生收他为徒,便是他的父母,孝敬这些给您是值得的。”
杜浮亭此番决定,逃不过有心关注她的人,许是被她的决定惊到,原本不想打扰杜浮亭的柳太后倒对她起了兴致,“我是不是要去见她一面?”
“有卫先生这话, 我便放心了。”阿浮转头让红珠把弩儿喊来,来时弩儿跟在红珠身后, 走在前头的红珠手里捧着只锦匣。
“太后若是想去便去瞧瞧,你到京城多日还不曾好好游游京城,是不知道如今这些小辈,当真一代不如一代。”恭敦老亲王边说边缓缓摇头,不过这也与皇室日渐凋敝有关,当年皇子众多,各个无法无天,谁都不带害怕的,眼下能扛事的倒是少了,不过好在皇帝开科举武科,叫这朝堂换一批新鲜人,也不至于落到无人可用的地步。
“不是不信先生, 只是先生值得郑重以待。”她边说边侧首看他,杏眸微弯透着清明, 唇角稍稍扬起都是温柔的弧度。
还是红珠看不下去咳嗽了几声,卫年听到声音连忙回神,暗自唾骂自己竟因一个眼神就晃了神,不过她的眼睛确实极易让人感觉到真挚。
“我不会同崔老客气的,就怕届时崔老嫌我多事。”久病成医,阿浮自己也稍微会些医术,如今只是将这些重新捡起来罢了,如今崔老太医主动提出教阿浮,她自然不会拒绝。
待到收徒的事完毕,崔老太医转手将几本医书交给阿浮,都是稍有医学基础的人才适合看的书,主要是女性妇科内的书籍,这书是阿浮先前主动问崔老太医讨要的,她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甚至她觉得若是当初自己有医术能自救,许是那孩子不会没有。
,在他面前的肯定不是好事,下意识就像往里面躲,但是阿浮反应迅速的出声:“我是想请卫先生教弩儿习武,故而特地准备这些。”
第94章 见阿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