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学摇头，“不喝，晚上还有客人呢，醉了可不好。”
苗展鹏耸了耸肩，“你会觉得撞见鬼的样子。”
他爷爷当时也说，他们家欠了沈暗一个大恩，叫王成学不论如何也要记得报恩。
到了包间，王成学就开了空调，把皮夹克给脱了，露出来的两条胳膊上全是纹身，服务生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睛，把菜单递给了沈暗。
“她什么样？”苗展鹏问。
爷爷跪在地上求那群混混手下留情，他就梗着脖子站在那，拉着爷爷叫他不许跪。
“我现在只把他当老板，谁还敢想当他女朋友。”谭圆圆把擦好的头盔放下，轻叹一声说：“我只是没想到，暗哥会喜欢……她这样的。”
“不知道，我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只知道……她好像很怕人。”谭圆圆思索着说，“奇怪，她不害怕暗哥吗？”
“早就看到了好吗。”谭圆圆瘪着嘴。
“一直麻烦
他拿起预约表拍在苗展鹏怀里，“干活去，晚上我约了朋友吃饭，你早点下班，门口挂牌子。”
当初那件事没几个知道的，王成学却是门儿清。
“什么？”沈暗洗了手，擦干手指，随后打开手机，看看白梨有没有发消息。
“你还没死心？”苗展鹏问。
“暗哥，以后晚上不值班了？”苗展鹏问。
也就是那个时候，沈暗出现，对那群混混说了什么，从此，那行人再也没来找过他们的茬。
谭圆圆：“……”
沈暗订的酒店离诊所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这份恩情，王成学一直记着。
但今天，苗展鹏见他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笑，忍不住在走出手术室的时候问了句，“暗哥，你怎么了？”
他五点半不到，骑着车去了约好的酒店。
穿过大厅的时候，不少人先是被沈暗那张脸吸引住，再后来就被王成学的大裤衩给迷了眼，四下里传来压低的笑声。
“还不错。”
谭圆圆去他办公室打扫卫生，把他桌上的粉色头盔给擦了一遍，苗展鹏路过看到这一幕，问了句，“谭圆圆，你知道暗哥女朋友谁吗？”
沈暗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
沈暗换了白大褂，洗手消毒。
他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干这个，一直传到他这一辈，十多年前，那行人来闹事的时候，他以为这个店差不多毁了。
来人染着一头奶奶灰的短发，里面穿着无袖背心，外面就套了个皮夹克，腿上还穿着大裤衩，造型可谓不伦不类。
谭圆圆把头盔拿给他看，指着上面‘白梨专属’四个大字，问他：“识字吗大哥？”
他平日里性子偏冷，偶尔心情好了，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呢？”苗展鹏问完一脸顿悟，“哦，你要陪女朋友？”
苗展鹏轻笑，“我以为你没看见。”
“暗哥有什么好怕的，你没见过暗哥跟她打电话的样子。”
他刚把车停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见来人，他轻笑，“来了？”
王成学开的纹身馆，在桐城很有名，每个月光学徒能收二十来个，还是交费来学的。
“你看起来特别开心。”苗展鹏指了指门口刚出去的客人，“平时那种客人，你早就给冷脸了，你今天特别……地温柔，就我都看不下去的那种温柔。”
“一点小事真的不用请我吃饭，我只是想着太久没跟暗哥你吃个饭，所以才厚着脸皮来了。”王成学人脉广，房产警局什么人都认识，沈暗这边有点事，通过他，就比较好处理。
只是，王成学没想到，后来的报恩，就只是给沈暗纹身。
“进去吧。”沈暗带头往里走。
都十月份了，早就降温的天儿，有的人早就穿秋裤了，满大街都找不到一个光膀子的。
“好冷，太久没出来了。”王成学搓了搓胳膊，冲沈暗道，“我猜你也差不多快到了，提前在门口抽根烟等你。”
他倒是不怕喝酒，只是顾忌着沈暗。
沈暗只觉一股暖流滑过心头，他低笑，“好，你乖乖的，在家等我。”
服务生把门打开，领着两人走到订好的包间。
诊所里的苗展鹏已经累得不行了，看见沈暗过来，强撑着一口气说：“暗哥，手术室里躺着个呢，麻醉打半天才起效，折腾死我了……”
沈暗：“……”
“你值。”沈暗走到前台，让谭圆圆重新打了张值班表贴门口。
他为人实诚，是沈暗非常信得过的朋友。
“行，先这样，不够再叫。”沈暗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又叫了两份热茶，等服务生关门出去，这才冲王成学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谭圆圆睁大眼，“什么样？”
“六个招牌菜先上了，再上四份特色菜。”沈暗说着看向王成学，“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