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绍对祁妘不止是想要一响贪欢,确实是出自真心,但不占有她,除此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此次回梁都,本是为了满足祖母的心愿。
祖母年迈,近年来身体也越加不好,一直盼着他娶妻生子,为卫家传宗接代。
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只要祖母满意的人,即使自己不喜欢,也愿意娶回家,并且会给与最大的尊重,这一生也不会再另纳他人。
他父只有他母一人,卫绍便也只愿一心待一人。
没有想到的是,他会遇见祁妘,他第一眼见到祁妘便被她俘获了,也许余生再装不下其他人,他能感觉到,祁妘对他亦是一见倾心,但她偏又已嫁为人妇,并且是王后之尊,轻易不可能改嫁,自己想要她,也许只能同旁的男人共享,甚至还见不得光,这与他所期盼的得一人心、白首不离可谓大相径庭。
私心里,他盼着能和祁妘双宿双栖,为此甚至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这样一来,祖母又该如何交待?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与祁妘保持来往,又照常娶妻生子,但是,他做不到,哪怕祁妘愿意,他也做不到。
他有他的原则,若要了一个女人的身子,就该对她负责,他若要娶妻,就绝不能占有祁妘,以后也不能和她有任何牵扯,否则,伤害的何止一人。
若选择她,他也绝不会娶旁人。
在一切不可收拾之前,他必须先行做出决断。
将祁妘一径送回营帐,卫绍才悄然离去,他耳目聪明,一路也避开了旁人。
只是卫绍没有想到,这一切,早有人看在了眼里。
倒也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人,正是高斐。
此回行猎的安危问题一概由高菘负责,高斐作为嫡长子,自然也对父亲的部署一清二楚,何时何处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加上他对祁妘早已情根深种,对于祁妘的动静,他也格外上心,是以祁妘和卫绍卿卿我我,也早被他看在眼里。
高斐和卫绍两个,并称梁都双杰,俱是青年才俊,秉性也有些相投,但两人远远称不上朋友。
因他二人家世相当,年岁相仿,打小便常有人拿他们做比较,无论何时,提起高斐,仿佛就一定要提一提卫绍,无论哪个,还非要在他二人之间分出个高下,甚至连他父亲,也更爱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任谁也不乐意做另一个人的影子,高斐年少时便存了芥蒂,后来即使发现,他与卫绍彼此有些爱好相似,秉性也有些相投,但终究没有成为知己。
如今,对卫绍更是多了一层不喜。他对祁妘倾心不已,却不能靠近,而卫绍才刚梁都,便立刻得了美人青睐,叫高斐如何不惆怅,又不忍苛责祁妘,只能迁怒在卫绍身上。
第二天一早,高斐就朝梁濯请示有意同卫绍比试骑射,梁濯听得饶有兴致,正准备开口答应,祁妘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来围场后她还是第一次露面,顿时惊艳四座。
男人就是这样,指摘她牝鸡司晨时毫不留情,可私底下又觊觎她的美貌,若是祁妘对他们另眼相看,想必所作所为与当初的梁琨、梁濯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梁濯见她将在场所有人迷的七荤八素,也是打心底涌出一股男性骄傲,朝祁妘伸了伸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祁妘目光朝众人一扫,绕过卫绍,又落到梁濯身上,朝他走过来,娇笑道:“方才高司寇的提议妾也听见了,不过妾觉得光比骑射有些无趣,不如换个比法,约定一个时间让卫将军和高司寇去自由狩猎,时辰一到回到此地,由王上清点猎物,看谁射的猎物更多,谁就胜出,妾的这个法子,王上觉得如何?”
“好法子!还是王后聪慧,”梁濯抚掌大笑,又问高斐和卫绍的意见,“两位爱卿觉得如何?”
“臣没意见。”卫绍自然没有意见,原本比试骑射就是高斐的提议,若真要比,无论怎么个比法,他都没有意见。
“臣也没有意见,娘娘的法子极好。”
高斐要同卫绍比试,不过就是争一时之气,另外也确实有在祁妘面前表现的意图,她关注卫绍,自然也会关注他,只要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