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
她的身上有很明显的伤痕。
她只看了一眼就反射性地转过头,使自己的视线远离镜中的自己。她一向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更不要提是这种状况下自己的裸体了。她咬牙切齿地把手脚上的绷带取下来,被包裹住的地方有着依旧红肿的擦伤。走到淋浴房,打开花洒,水接触到伤口的地方时有些痛,她强忍着疼痛,把一边还未开封的洗浴用品拆开,消极地随便洗了一下身体。
她本想草草了事,但是在想到一个她完全不想面对的问题时,她不由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身体里面需要洗吗?
平时花铃不,施芸会清洗身体内部吗?
,
这居然是她的知识盲区。
施芸被她射在身体里面的时候会怎么做呢?清洗身体的时候会用手或者工具,那么她会把手指伸进身体里面清洗吗?还是把什么东西放到身体里面
贺清在花洒下被热水淋着,居然觉得脸上慢慢地变得很烫。
这明明不是她需要知道和考虑的事情。都是施芸的错,她应该去和心理医生聊一聊才对。
等施芸治好了认知障碍如果还能变回她可爱的花铃的话,那施芸就还是她可爱的未婚妻。
她磨蹭了很久,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始终都没有勇气自己去碰那个地方。她咬牙切齿地关上水,擦干身体的时候觉得手脚都没有力气。等她吹干头发,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打开那扇门。
那扇门后会有什么等着她呢?她还会被绑起来,还会被那样对待吗?只是想想她就觉得非常恐怖,就在她在门前犹豫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贺清下意识地用尽全力用身体抵住了门。
“贺清?”施芸的声音很近,但因为隔着门所以稍微有些模糊:“洗好了吗?”
“”贺清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她不想出声,也不敢出声。
门被推了一下,贺清死死压住了门板。,
施芸站在门外,把手从门把手上松开。
她后退半步,望着这扇门,在似曾相识的场景之下,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过了很久,贺清都没有再听到施芸的声音。
她警惕地靠在门上,觉得自己快要变成雕塑的时候,依旧没有再听到施芸的声音。于是她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把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窥探着。在她确定没有人影的时候,她才慢慢地把门推开,从浴室中走出来。
施芸好像已经走了。
贺清感到无比轻松,她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床单以外可以遮挡身体的东西。
床单?她想到了许多电影中都会出现的逃生情节,把床单撕碎,然后绑绳结,连成一条足够长的绳索,把一端固定,另一端放下窗户,这样就可以从高处滑到地面
但她没找到任何能用来把床单剪成布条的东西。她用手用力扯了一下床单,果然也不行。
贺清叹了一口气,她环顾房间,猫已经不见了,刚才施芸进来的那扇门开了一条缝
缝?
贺清兴奋起来,她走到门边,发现门居然没有锁上。她小心地慢慢把门打开,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外面。
门外是一条走廊,依旧是白色基调的典雅装修,一个人都没有,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身上没有衣服,贺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门外的地上是冰冷的大理石瓷砖,贺清赤脚走在上面,觉得有些冷。
屋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宽广,她茫然地像是走迷宫一样,顺着走廊不断地走着,最终看到了白色的旋转楼梯。
她顺着楼梯向下走,在还差几步阶梯就下到下一层的时候,看到了无声无息地从自己身后飞出来的黑影。
“啊!”她吓得脚下一滑,直接滚下了最后的几步阶梯。
身上好疼贺清颤颤巍巍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她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了施芸那只灰色的猫正弓着身体,对她发出非常不妙的威吓声。
贺清友好地朝着灰猫伸出手,下一刻,猫身上的毛就竖了起来,贺清听到了非常可怕的“喵呜”声,接着那只猫就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抓了她的手臂。
“呀、”贺清发出短促的尖叫声,她马上缩回了手,但小臂上已经留下了几道痕迹,伤口正慢慢地渗出细小的血珠。
伤口很痛。贺清惊愕地看着手臂上的伤,无法理解为什么那只猫会突然攻击自己。看来她对猫有所误会,这果然是凶暴的动物。她害怕地左右看了看,已经看不到那只猫了,于是她连忙站起来,发现脚腕格外的疼,只是站着都觉得很痛,走路时的痛更是没办法忍受:她扭到脚了。
贺清正在想自己该怎么办,应该朝哪边走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她恐惧地四顾,分不清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便连忙顺着楼梯向下逃亡。她听到了脚步声从身后逐渐接近,便强忍疼痛跑了起来。